“累死了,老周,我好饿,有没有东西吃。”廖赟回了寝室,包一扔,就瘫在了床上,对着上铺使劲嚷嚷。
长卷发半折散开,廖赟双眼放空地看着薄薄床帘上印出的光斑。她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祁炘斌这个本来应该再无瓜葛的人,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廖赟以前就觉得,祁炘斌这种人啊,是光,看得见摸不着,闪闪发亮,勾得人心痒痒,知道自己得不到,还就死命地想。
“发什么呆呢!”伸脚踢了踢下铺的发呆女人,周星宇理了理自己的刘海,前两天刚做的,十分满意,复古之中带点小俏皮。“不是说不跟我们吃了吗,昨天放老师鸽子,今天还放啊。”
“我也不想啊,谁知道今天比昨天还倒霉。我找团支书帮忙了,他还欠我个人情,而且,他对G大很感兴趣。”廖赟瘪了瘪嘴,解释道。
“走走走,烧烤去,昨天晚上说好的。晚点我还要去开会。”隔壁齐耳短发的女人扶了扶空镜框,拎起电脑包,把桌子上的笔和本子收起来就打算走。
“今天还有会啊,这也太忙了。”周星宇对于韩悦天天开会的精神小伙生活充满了敬意。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收拾好了,廖赟还躺在床上放空自我。
另一个直发女人撩开床帘,就像每天早上喊廖赟起床一样,拍了拍她的肚子,“起来了,不是饿了,去吃。”
“老徐,抱我起来。”廖赟今天不开心,有些小孩子气地要抱要安慰。
徐嘉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气,果断地走开了。
行动派短发韩悦直接抱起了廖赟,摆个熊娃娃一样摆在地上,然后拖着直接走。
貌似都看出了她堪称糟糕的心情,就一个个都拍了拍她的头,也不管够不够得到,“别不开心了,吃吃吃,吃最开心了。”
到了烧烤店,由于天色还不是很晚,也还处在准备的阶段,四个人很快就点单开吃了。
鸡翅,掌中宝,花菜.......爱了爱了。廖赟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想着怎么尽量离祁炘斌远一点。不是她矫情,是这种事吧,从来不是想不喜欢就不喜欢的。为了避免出现自己再陷进去的窘境,廖赟觉得躲远一点更好。已经不依不饶过一次,再死缠烂打,那么大家就都不好收场了。
而另一边被廖赟委托接客重任的团支书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廖赟怎么又坑他!怎么没告诉他这个队伍里不是小魔王,就是大冰山,唯一一个正常小伙还是个憨憨。陈奥运已经臭名远扬到但凡跟陈老师关系近一点的学生都被坑害过。
没有缘由的沉默蔓延着,团支书正考虑怎么开口,而一旁的陈奥运暗戳戳地想着怎么给团支书来一下。
“廖姐姐去哪了?”憨憨肖祁这么问。刚才还头头是道的人,在这位兄弟来了之后,马上就消失了,那匆匆忙忙的样子,敢情家里着火啦?
“嗯,寥寥回去了,她今天人不太舒服,就让我来接待你们。”团支书一板一眼地照着刚才廖赟叮嘱他的话语复述,并且心里对于这个打破沉默的憨憨充满了感激。
好人啊,不,恩人呐。嗯?怎么后背有点凉,衣服穿少了。
“老廖不舒服?怎么可能,早上还凶得不行。”小魔王又开始挑事了,挑了挑眉,拉着团支书的卫衣帽子,一下又一下。
“呵呵,呵呵,女孩子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团支书还没解释完,就被祁炘斌一个眼神给遏制了。
廖赟又没说为什么,我只能照常解释了。凶得不行,今年大佬都这么残暴的嘛。
团支书除了把帽子从小魔王手里抽回来,就没再怎么说话了。到了饭店,把原先陈老师订的包厢号告诉了服务员,终于受不了了。让话痨闭嘴堪比登天。
团支书心里虽然对小魔王有点发憷,但不妨碍他找小魔王唠嗑。一杯酒下肚,就停不下来了。
听着陈奥运一会老哥,一会老廖的,祁炘斌有点心浮气躁,想拿窝窝头堵上他的嘴。
“吃你的,别说了,早点回酒店。”祁炘斌有点咳嗽,本就有些沙哑的嗓子此刻更毛了。
陈奥运这会儿才意识到他老大可能出现了点小问题,“老大,没事吧,要不要去给你配点药。”陈奥运此时充分展现了狗腿小弟的一面。
祁炘斌摇了摇头,随意吃了两口,像是想到什么,又接了一句,“等会结束了你去给我买点止咳糖浆吧,不要那种浆糊状的。我不舒服,就先回酒店了。”
陈奥运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转头又一杯一杯地给团支书灌酒。
没过多久,人来疯的陈奥运就把团支书灌倒了,把肖祁灌得上了头。看着一个趴倒,一个撒酒疯的男人,陈奥运第一次感到后悔。这地方没人收拾烂摊子啊。团支书大着个舌头支支吾吾,肖祁正在包厢的边角消沉。
祁炘斌看着也差不多了,瞥了一眼陈奥运,拉开门准备走了,顺带给陈奥运叫了辆车,“自己处理,车给你叫好了。”
看着祁炘斌缓步离开,“老大......你好歹帮我运一下啊。算了,自己来吧,老大这种非人才不会碰两个醉鬼。
等到和饭店里的小哥一起把肖祁和团支书送到酒店房间后,陈奥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瘫了。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自己止咳糖浆还没买。打电话找廖赟,哦吼吼,不同意就把她消息卖给孙植方,一个牛皮糖。
“老廖,帮我买个东西。止咳糖浆。拒绝驳回,.我要把你电话给孙植方了哦!吼吼,谢谢。”
陈奥运看着另一张单人床上东倒西歪的两个醉鬼,心情很好地进了浴室。
等到廖赟拿着跑了好几个药店才买到的非浆糊状止咳糖浆站在房间门口时,一股恶气蓄势已久。打算等会把陈奥运摁在地上狠狠地摩擦。廖赟敲了敲门,到是很快就开了。廖赟还好奇陈奥运怎么今天不咋咋呼呼了。
看到门后那个人,她连五马分尸陈奥运的心都有了。分成五块,好好喂狗。
敲,怎么不早说,是这货感冒,打死我都不来。孙植方可比他可爱多了。
门后是面无表情,十分冷漠的祁炘斌,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眉头快打结的廖赟。身高差让他脖子有点酸,“嗯,廖赟同学你有什么事吗。”伸手按了按有些发酸的后颈,嘴角因为廖赟手上的药店包装袋而勾起。祁炘斌第一次庆幸陈奥运是个懒胚,还十分会挑人。
廖赟很想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他,最好砸在脸上,然后转身就走。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以及即使对着个王八蛋也不能乱来的素养绊住了她的脚步。
看着廖赟的眼神里写满了明知故问四个字,祁炘斌有点尴尬,但又有点愉悦。至少这次正眼看了。
正准备随手递给他然后告辞的廖赟,突然听见压抑着的咳嗽声,顿住了手。尽力忽略手心里那种带点微微酸痛的感觉。廖赟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压着嗓子,让自己听起来冷漠一点。
“你现在这样止咳糖浆没多大用了,要吃点感冒药和消炎药了,你有没有?”廖赟说完就后悔了,关她什么事,让她嘴欠。廖赟瞬间有点懊恼,面上确是分毫不显。祁炘斌努力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一点其他的迹象,但是什么也没有,就像完完全全的随口一说。
“没有。嗯,没这么严重,我休息一会就好了。”祁炘斌伸手掩住唇,嘴上这么说,咳嗽声确是没断过。
好心当成驴肝肺,管你。廖赟突然有点生气,也没什么立场再去指责他这种不对自己负责任的行为。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廖赟觉得自己拎着东西的手被勒得生疼,给舍友买的水果太重了,于是从左手换到右手,使劲甩了甩手。
祁炘斌突然伸出手抢过东西,“你稍微歇一会再走吧。”
“歇什么,站门口歇。东西给我,我要走了。”廖赟对祁炘斌的话语有点讶异,这么多年不见,已经这么随便了是吗,臭弟弟。伸手把东西塞给他,点头示意拜拜。
廖赟觉得自己有点傻,跟个陌生人计较什么。发挥平时的老好人精神,廖赟还是多说了一句。“不行,你还是得吃一点,不然明天工作没法继续。你叫酒店服务员帮你去买点吧。”说完,在身后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流氓土匪无耻败类,上了三年大学,就学会让小姑娘留宿了。虽然不太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的,祁炘斌就该是这种渣男。
祁炘斌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身影,慢慢关上了门。叹了一口气,拆开了手里的止咳药水,喝了一口。累成这样了,稍微休息一下都不高兴,真难哄。
“过了这么久了,买的止咳糖浆还是一点甜味都没有。”
小姑娘刚才脸都鼓起来了,还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