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赟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哈伦裤，黑外套，短发，很帅，至少比祁炘斌帅。

上课去了。

楼下翻新的大坑还在那里，廖赟已经知道了应该好好走路，这一次，再摔下去，没有人会拉你了。人生的状况太多了，现在开始还是靠自己好了。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祁炘斌。撇撇嘴，看见祁炘斌和吴冬理一起来了。挑挑眉，真是巧呢。

吴冬理朝廖赟挥了挥手，“廖赟。”

“你好啊，小冬理。”笑眯眯地不带丝毫泥水地上了楼，带上了防盗门，鬼才要和你们一起进去。

整个晚上廖赟都直勾勾地盯着祁炘斌，眸子里全是恶狠狠的狼光，看得祁炘斌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廖赟，这题的答案是什么啊？”老师笑眯眯地问。廖赟随便猜了个答案，还对了，她今天晚上注意力全部在祁炘斌身上，准备等会好好收拾他。

老师宣布结束的时候，给了每个人该有的叮嘱，尤其是廖赟，这个小姑娘太爱偷懒了。

“祝你们前程似锦。”三个人都朝老师鞠躬再见。

三个人出了门，除了吴冬理，直到楼道里的灯全部暗了，两个人都没有动。

祁炘斌看着黑暗里廖赟的身影在月光下忽隐忽现，少了害羞与柔软，多了锋芒与防备。

叹了一口气，祁炘斌还是决定先下楼了，待不下去，气氛太过压抑，而且，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直没走。

廖赟始终跟他隔着三四个台阶的距离，他摸不准她到底要干什么。他又开始怀疑她要打他了。

下了楼，空气里的泥土气又充斥了整个鼻腔。廖赟觉得纠缠自己几个月一点都不应该存在的感情终于要结束了。

“祁炘斌。”

祁炘斌停下了脚步，他在期待一些什么，期待着他亲手撕扯的事情有着粘回去的可能。

“你啊，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吗？”

廖赟制止住了祁炘斌口里的话，他太会让人误解了，也太会拿温柔骗人了。她只是拿回她觉得应得的东西。

廖赟步步逼近，祁炘斌贴到墙上无路可退，他紧张地捏着袖口，撇过头闭上眼，要打就打吧，我不反抗。

廖赟看着祁炘斌一米八五的个子被自己死死地摁在墙上，手上没有感觉到一点反抗，还闭上了眼睛任人宰割。怎么，我像没素质到需要打人来泄愤吗？

“头朝我。”

祁炘斌听话地转过来，大巴掌可能要摆正了才更好一点。

“你也太搞笑了。”

祁炘斌睁开眼的时候，廖赟两个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唇上有着异样的触感，一触即分，软软的，热热的，全是廖赟的味道。

廖赟把踮起的脚放下的时候，还回味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邪气一笑，把东西从祁炘斌的口袋里摸出来。

“拜拜喽，祁炘斌，再也不见了。”

祁炘斌看着廖赟手揣在口袋里，痞里痞气地走了。这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廖赟非礼他，这明显是她吃亏。

廖赟整个人都快熟了，她刚才只是准备骂他一顿，好好问候一下他祖宗十八代。结果脑子一糊，把自己一直想干却有贼心没贼胆的事情做了。不怪她，怪这月色太过诱人。

至于吃亏不吃亏什么的，自己该拿的拿到就行了。陈梓肯定没啃过，我啃过了，八成是第一个，至于后面的，那我也是第一个。啃过了就行了，不要了不要了。

祁炘斌坐上他妈的车的时候，发现他妈一脸纠结地抠着方向盘，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

“炘炘，你刚才干什么了？”

祁炘斌愣了愣，看见了？这么远，干什么也看不清楚。

“没有吧。有点事。”祁炘斌看着他妈似乎还有点话，“你以为是什么？”

“你是不是被男孩子非礼了。”

祁炘斌有点无语，想起廖赟那一头短发，扶了扶额，“妈，那是女孩子。而且只是说点事情。”他敢肯定他妈一定没看清楚，跟自己一样是大近视。

“女孩子啊，那就好，那个什么事啊。”祁妈妈送了一口气，不是她说，她真的很怀疑她家孩子哟点问题。女孩子就好。

“没什么，学校里的事情。”你儿子初吻没了，跟你说了你还不放礼炮庆祝。

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已经被廖赟拿走了，那个有点扎人的毛毡玩具被拿走了。那是廖赟千强调万强调，让他一定要随身带着，去哪都带着。

车子途径廖赟的时候，他看见小姑娘摸出了个娃娃，扔进了垃圾桶里，一甩头发就走了。

好像是送给他那个吧，不要的话，留给他也好啊。

这回，怕是真的回不去了。李云峰说得对，我真的后悔了。

廖赟看着手里的娃娃，真的好难看，而且头大身子小，眼睛嘴巴鼻子在一条直线上，兔子玩偶还有六根手指头。拨弄了一会儿，觉得小胳膊都要掉下来了，才收手。

廖赟走出小区的路上，又从口袋里摸出了另一个长得好看很多的毛毡娃娃，是一个小熊猫，手里捧着心，上面刻着LIKE YOU，廖赟废了很大劲才把这几个字给戳上去。

那天下午手上扎的小洞流出的组织液，全是脑子里进的水。

本来都想送出去了，祁炘斌来了这么一出，也没心情了，自取其辱也是有度的。

看了看两个，还是把丑的留在了手里，把好看的当成旧的扔了。就当留个纪念吧，至少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现在脑子还没清楚。

廖赟回学校的时候，差点没被连番轰炸给轰死，这货把头发剪成这样，还不如直接秃头。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个娘炮。”

“你不想挨锤最好现在闭嘴。”

一群人打打闹闹，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关于祁炘斌的事闭口不谈，猪都知道廖赟这厮是为了他剪的头发，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就喜欢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祁炘斌发现自打廖赟啃了他一口之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就和她一开始从没有闯进过他的生活一样。

食堂没有，小卖铺没有，宿舍也没有，操场更没有。廖赟不会再和他一个点吃饭，不会再在小卖铺门口刻意等他，不会为了他穿过男生宿舍的过道，也不会再在操场边一圈圈地绕着看他踢球。

廖赟抱着手里的书去图书馆换，还挺多的，自己班和隔壁班认识的人的书基本上都在她和王颖手上了。抱着个书摇摇晃晃地走在楼梯上，看不清前面都是谁。

“我觉得这本书肯定好多年了，我都闻到上面书虫的尸体味道了。”

“我也是，好奇妙。”

廖赟和王颖两个人叽叽喳喳地走着，和祁炘斌擦肩而过，廖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以及，余光不要包括到祁炘斌。

走进了图书馆，返现李云峰正在排队借书，冲他打了个招呼，就冲进侦探小说架，找接下来几天闲暇时光的消遣了。廖赟仰着个头，看着自己想找的斯蒂芬金的小说，最近看看还蛮入迷的。

顺着编号一点点找下去，后来发现，太高了自己根本够不到。

廖赟就近抓了一个图书管理员学弟，让他帮忙。难料这个学弟是个话痨，倒是把廖赟扣在这里聊了好久。

祁炘斌上楼拿了陈凯的卡又下楼了，李云峰卡里能借的书借满了，只能用陈凯的。估计廖赟只是下楼还一下，应该不会撞上的。可是又忍不住想再见她一面，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还是爱笑，可是眼睛里的光芒不一样了。

把卡给李云峰了之后，李云峰用下巴示意他进去看看，祁炘斌站了一会，还是走到了书架附近。走过了一个个书架，经过了一个个人，他都没有看见廖赟。

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散漫地靠在书架上，和一个高一的学弟嘀嘀咕咕，是廖赟。这个学弟去廖赟他们班检查过，廖赟上厕所偷跑出去老是被她盯，他们班的人都挺熟悉这个学弟的。

但廖赟好像忘了，她只是单纯觉得脸熟。在祁炘斌看来，这就是相谈甚欢，甚至比跟他待在一起有话讲。祁炘斌直接往图书馆外面走，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却没什么暖和的感觉。

忍一忍，会好的，会过去的，会再见的。

王颖和江越觉得廖赟最近身上的邪气越来越重了，而且越来越喜欢撩妹了，要不是确定她偶尔还会翻翻盒子里的照片碎片来证明她确实还对祁炘斌念念不忘，她们真的觉得自己好危险。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祁炘斌在哪廖赟就消失在哪，害得李云峰见江越的次数都大大减少。本来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越，事实证明祁炘斌这个坑货就是老子人生最大的阻碍。

“我最近都看不见我们越越了。“

祁炘斌看着手里的题，懒得理他，日常一问，他现在只有看题才能忘记一些事情。

“你再看下去都要疯魔了。”

“嗯。”

“越越她们班排练元旦汇演节目你去吗？”

“不知道。”

“你好无聊。”

“嗯。”

李云峰觉得没了廖赟的祁炘斌更加变态了，神啊，来救救他！

廖赟觉得自己学得有的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