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祁炘斌发来的一句话，廖赟觉得，他怕是哪里找来的，又觉得可能是真的。

祁炘斌，真狠呐。

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不能和她在一起。廖赟趴在电脑键盘上，眼泪往下掉，猛地抬起头来，怕触电。什么都没了，不能不明不白地给电了。

果然，我这么差劲的人他怎么会喜欢我呢。梦醒了，该碎的也全都碎成渣渣了。果然只是情绪低落的时候才会找人宣泄吧，有喜欢的人不会早点讲。

一次次给我希望，又一次次把我拍得死死的。真的是浪费我感情。

廖赟张着嘴巴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怕被听见。这份感情是见不得光的，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熬过去的。躲在被子里掉眼泪，手掌心酸得仿佛失去了知觉。

回学校那天，廖赟木着一张脸，平时亮闪闪的眸子里全是空洞与迷茫。她拿出抽屉里的小铁盒子装的祁炘斌的照片，祁炘斌写给她的字条，祁炘斌给她的糖。剥了一颗塞到嘴里，甜得发苦。

廖赟拿出剪刀，把所有的照片全部剪成一个个再也拼不起来的小块。平时拿出来跟皮皮她们说祁炘斌多好多好都成了笑话，蠢够了，也就该收手了。

死皮赖脸就不好看了。

看着盒子里零散的碎片，以及再也描摹不出来的祁炘斌的脸，廖赟随便抖了抖，朋友也做不成了，反正也不想做了。松了一口气，好像自己紧紧抓住不放的一切，都化成了灰。

写作业，男人都是xx。

祁炘斌一点都不好过，他好像用错方法了，他去问陈凯怎么才能让女孩子再也不来找你。陈凯回了，说自己喜欢别人了，一般要点面子的都不会再来了。

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只不过结果是他不太能接受的。

回学校的时候他遇见廖赟了，目不斜视，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他，反正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他顿了顿，还是没有主动靠近。

就这么不闻不问了几天，李云峰问他怎么回事，因为江越已经开始迁怒于他了，廖赟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整个人不人不鬼的。

“你跟廖赟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那她这两天怎么行尸走肉一样，你也不太对。分手了？”

“差不多吧。”

“你干什么了？”

祁炘斌沉默。李云峰接着说：“廖赟对你这么好，你还甩人家？”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能多复杂，不过是你不敢罢了，祁炘斌。”

“是。我怕我耽误她。”

“你这样就不耽误了？”人好好一个小姑娘就栽在你手里了。

“我能怎么办，继续下去，最后害得她什么都没有！”祁炘斌第一次动怒，目光里全是李云峰看不懂的隐忍。

“那你怎么解决的。”

“说我有了喜欢的人。”

“那你要不要顺带带一下陈梓啊！你够渣的啊。你太自以为是了。”李云峰说得没错，祁炘斌一切都在以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廖赟的出现已经突破了他的掌控，他只能用自以为两全其美的方式去解决。

“你打我一巴掌吧。”祁炘斌冲着李云峰要求着。

“你疯了？你冷静点，可能就跟你说的一样你们不合适吧。”李云峰回了自己的位子，他暂时不想看到这个自以为是的渣男。

祁炘斌坐在位子上，望着课本发呆，他不知道对不对，只是，这样对大家都好，至少，对她比较好。

李云峰觉得不过瘾，难得有机会骂祁炘斌，他还没力气反驳。“你会后悔的，祁渣男！”

我特么现在已经后悔了。

李云峰接着来，“我觉得你会回去找我们小廖，你会被打！”

“我等着那一天！”

猪都看得出来你祁炘斌现在就是脑子抽掉，迟早哪天呕死，我等着。啧，真难，两情相悦都不能在一起，江越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到这个境界呢。还是不要了。

祁炘斌最后还是拜托，“你不要跟她说任何事。”

李云峰转头就把他卖了，兄弟这回是老子救你了。

他拦着廖赟，“祁炘斌有苦衷。”

“哦。”有苦衷，关我什么事。

“你听我说。”

“不想听。”廖赟从口袋里摸出巧克力，拿了赶紧滚，没事别吵吵。

“他骗你的。”

“我不信。”你们俩狗男人现在一个字我都不信。

看着李云峰还想说什么，廖赟先发制人：“李云峰，如果一个人都跟你暧昧一段时间了，然后告诉你她有喜欢的人了。你会怎么做？”

“掐死。”奶奶的，这简直人渣啊。

廖赟挑挑眉，“所以，你懂了。就算是假的，他都需要编这种理由来拒绝了，我还有什么好挣扎的。”直接宣判死刑就可以了。

李云峰看着廖赟毫不留恋的背影，只有一个想法，祁炘斌这回是真完蛋了，他是不是话说的太早了，祁炘斌一定会被虐死，而且结局不一定。更何况，他现在也想插死祁炘斌了，扎成稻草人。

李云峰回去了一句话没敢说，说了不就暴露了。至于他们俩，各有各的命，反正一定是祁炘斌更惨。

过了段时间，班上那些关于廖赟有点难听的声音也没了，分分合合很正常，廖赟也没再去倒贴，闲话自然也就少了。失去祁炘斌的廖赟更加圆滑了，逢人就笑，性格也没以前那么刺，大大咧咧的，倒是更讨人喜欢了。

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过，廖赟要过生日了。皮皮都以为祁炘斌对于廖赟来只是过去式了，但是有天晚上廖赟抱着皮皮哭了一个小时，哭得阿姨都以为她们宿舍闹鬼。

于是她们决定，上楼帮廖赟要个贺卡。

廖赟不知道，知道生日那天皮皮摸出来她有些眼熟的字迹的时候，愣住了。是祁炘斌的字，就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一群人打打闹闹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廖赟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女孩子好了，至少不糟心。自己让她们担心了，看来是表面功夫做得还不够，忘得还不彻底。

至于这张贺卡，也就这样了。也就这样个屁，老子现在高兴到要爆炸。老子还有一件事没完成，至于怎么完成，等着。

廖赟把贺卡贴在书的封皮内，提醒着自己蠢了这么久还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自己最好和祁炘斌去一个地方，找一个比他好一百倍的男朋友，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至于复合？不可能的，人没皮没脸的青春期过一次就够了，没必要再回味一遍。

皮皮她们冲上去找祁炘斌的时候，祁炘斌想起来今天是廖赟的生日。被皮皮她们托人喊出教室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以前廖赟问他记得自己生日是什么时候，他那时候还不知道，廖赟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是11月22日。很好记的。没什么特殊的意义。

他没什么抗拒地看似被逼迫地写下了那四个字，但还是拒绝了她们邀请他亲口说出的怒目而视。他不该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皮皮和王颖她们小心翼翼地拿着贺卡，“再也不见，渣男，你再也遇不见我们赟哥这么好的人了。”

祁炘斌回了教室，他没什么苦衷，不过是尝一下自己种下得苦果。如果真的有缘分，真的会再见的吧。

大家都一个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该见还是得见。至于当你活人死人就不一定了。

被廖父接回家休息的时候，廖赟整个人已经缓过来了，还能和廖父扯东扯西。廖父带她去修头发的时候，路上还和她聊起了以后，说她应该找一个对她好的，自己喜欢的。

“哪有那么容易。”刚刚扑街一个，我敢跟你说。

“我看那个你补课的那个男孩子挺好的。”廖父摁了摁喇叭，“他怎么样啊？”

“我怎么知道，吴冬理，那个很高很壮的？”

“不是，是那个斯斯文文瘦瘦高高的。”

“那就更不知道了。”你要是知道我跟他暧昧过一段，你还不先打死我，再打死他。

“那个挺好的，又聪明，人又好看。”

“好看？我同学都说丑的很。”不是她背后扎刀子，皮皮和王颖她们一开始就是这么觉得的。

“这个是眉目清秀，不是那种小白脸的，我很喜欢。”

“你找还是我找啊，我不喜欢。”我怀疑你是知道了什么，可是真知道了，还不跳起来捶我的天灵盖。

廖父是真的不知道，只不过父女两个喜欢的类型差不多罢了。

廖赟揉了揉有点抽疼的太阳穴，“老爸，我想把头发剪短。”剪短了就认不出来了，换个头发换个人。

“嗯？不是想留头发吗？”

“太麻烦了，高三了。”

“行啊。”

看着理发店把自己披肩的头发见到齐耳，觉得还不够，“我想剃成板寸你看行吗？”

凉风吹得脑子清醒一点。

“你别听她瞎讲。”

“那再短一点。”看着最后到偏锅盖的头发，真像个帅气的小伙子。祁炘斌的妞，我以后都抢。

满意了，比起失去的头发祁炘斌还真的是狗屁。

明天晚上还有最后一次英语补习，忍一忍，一切就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