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祁炘斌和廖赟都默契地没有再聊过这个话题。

廖赟也以比较垫底的名次进了复赛，主要还是靠的笔试成绩，面试实在是惨不忍睹。也准备在年前好好准备一下，至少给明年的自己留个余地。

还有，她得好好思考一下是不是还要跟祁炘斌走那么近。

祁炘斌看透她太容易，太容易无所遁形。

她怕有一天压抑了很久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

大家都不一样了，如果没有从前，她可能真的会对祁炘斌很心动，投入所有来喜欢一个人。可是，她真的不敢了。

温柔是会骗人的，而且把一颗心捧给别人太难受了。

没有主动权，永远等待着他多看自己一眼。

她廖赟还不至于这么不长记性，而且年纪也不是十八岁了，也该考虑得更长远了。

祁炘斌和她家世不对等，智商也不对等，一个都够不上及格线，想有未来很难。

她已经没有再去当一个人生命中的过客的精力了。

她需要离祁炘斌远一点，至少，不该跨过普通朋友那条线，一点点的亲密也不该有。

自己眼里进不得沙子，也不能成为别人眼里的沙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祁炘斌说，只是有意识地减少接触。

元旦前的那个月是G大庆祝活动的高峰期，祁炘斌帮廖赟报了很多院的小型比赛，跟总负责人说就去试一试，不需要名次。

总负责人看着祁炘斌事无巨细不厌其烦地填着一张又一张表格，问他：“你确定你不是坑人家？”哪有帮忙报比赛报那么多的，还不给人家名次。

“嗯，练胆子。”

总负责人最后只能拿着一叠表格分散到各个院里去，他算是发现了，祁炘斌才是假公济私的一把好手。

祁炘斌干这事前还是征询了廖赟的意见的，只不过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廖赟，参加比赛怎么样？”

“为什么？”

“练胆子，你这方面问题肯定要克服。”

“不了吧，我还是自我克服一下吧。”

“你要能克服早就有用了，你就当试试。”

廖赟想了一会，答应了，毕竟这事真的挺耽误人的。

祁炘斌是魔鬼吧，怎么会报这么多，虽然主题都差不多，但是你总不能到了每一个地方都讲一样的东西。

祁炘斌还综合了一下时间，一个月廖赟有半个月的时间在各个院里钻来钻去，每天下课就是比赛，到后来廖赟直接麻木了，上台从紧张发抖出汗，变成了面不改色心不跳，下台走得比谁都稳。

还是实践出真知，把观众都当成大白菜是没有用的，还是练到吐比较效率高。

祁炘斌天天陪着她踩着学校里的公共自行车，在各个院里跑来跑去。

有一个对祁炘斌有点意思的学妹直接杀到了廖赟面前。

肖霄一脸看戏，这俩货一点进展都没有，真不知道这学妹是导火索还是炸药包呢。

反正祁组长照这架势也不太会喜欢别人，她也乐得看戏。

“同学。”学妹也很难做，叫学姐的话，归根结底不是自己学校的，可是叫名字吧直接也合适？

廖赟喝着奶茶，单手拨弄手机，抬头挤出抬头纹：“叫我？有事？”

学妹眼泪要掉下来，怎么这么痞，感觉惹到人了。

还有这位同学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笑得一脸匪气，双手抱胸，歪着个嘴角是怎么回事。

“那个同学，你跟祁炘斌学长是什么关系。”

“关系？老乡？同学？旧情人？你想听哪一个？”

肖霄一脸震惊，你一下子炸出这么多料我有点接受无能，这种事你不能先透点底给我吗？

学妹一脸义正言辞，“那你们现在没什么亲密关系对吧。”

“当然没有，普通朋友。”

“那你们能不能保持一点距离，不觉得过分亲密了吗？”

“亲密？那你是在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

学妹涨红了一张脸，不知道说点什么。

廖赟继续，这种丫头是玩不过祁炘斌的，还是早点从他那个坑里出来比较好。

“追求者吧，可惜啊，我跟他是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也轮不到你来管。劝你换个人喜欢。”

拍拍学妹的肩膀，准备直接走了。

“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廖赟顿了顿，转头朝她温和地笑了笑，“是啊，可是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很难受的。”

“我乐意。”

“所以我也没拦你啊。”

只是到时候到了南墙，都不需要我拦。但是学妹提醒了她一件事，她和祁炘斌都已经到了让人误会的地步了，那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祁炘斌你应该感谢，我已经把你算成自己窝边的了。

祁炘斌发现一个问题，廖赟故态复萌了。

她又开始躲自己了，倒不是一面见不到，或者故意视而不见那种。

就是一旦走得近一点，她就会刻意避开，聊天一旦有点暧昧地迹象，直接装傻，或者跳过。

廖赟就给自己外面画了个圈，让他只能站在外面眼巴巴的看着。

廖赟有点后悔跟祁炘斌说继续做朋友了，这让她都不好意思直接把话说死了。

祁炘斌是帮了她很多，她也很感谢他，但过去发生的事都发生了。她虽然不后悔，但也足够觉得自己蠢到家了。

她觉得男女是可以有纯友谊的，前提那朋友你没暗恋过。

不然都是放屁，借口耍流氓罢了。

她不希望因为还有的那么一点点喜欢就凑活在一起。

她想要两情相悦，想要很喜欢。

不说祁炘斌因为顾虑太多做不到，单单她就没办法把全部的感情都给他，那就没意思了。

元旦那天祁炘斌约廖赟出去看看夜景，结果廖赟把在G大稍微熟悉一点的人全叫上了，祁炘斌本来韩剧男主的忧郁姿势，直接被陈凯锤爆了。

“装什么呢？”

祁炘斌发现廖赟好像和刘雪洁陈梓她们再说点什么，就问陈凯：“你们怎么都来了。”

“小廖问我们要不要一起玩一玩，顺带吃个夜宵。就来了。只是没想到，她叫了这么多。”

陈凯往她们那瞅一瞅，“你不会吧，有什么计划被我们破坏了。”

“计划倒是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们会出来煞风景。

沉默的两人世界也比大乱斗好啊。

“小廖勾引我女朋友，我先走了。”

祁炘斌看着广场上的灯光，廖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她不想更近一步了。

抱歉，她说了不算。

大家都很自觉地还是让他们俩相对单独地站在了一起。

“感觉怎么样？”

“什么？”廖赟很是不解，什么感觉，那我感觉你好像挺郁闷的。

“比赛。”

“还行吧，没以前那么紧张了。别说，你这法子还真有用。”

“那就好。”

广场南面有一个喷泉展，廖赟坏心眼地堵着了一个眼口，本来并不剧烈的水流突然像是开了窍，在廖赟自娱自乐的时候强行冲出滋了她一脸。

廖赟直接清醒了，把祁炘斌也吓着了，边上一拨人兀自笑得开心。

祁炘斌拿着毛衣袖子擦着廖赟的脸，蹭的脸上痒痒的。

“当心点。”

廖赟恍惚了一会，好像看见了三年前那个让她深深着迷的人，又好像不一样。

他太会骗人了。

廖赟握住了祁炘斌的胳膊，“祁炘斌，我又没有跟你说过，有些话最好早点说。”

祁炘斌沉默着把廖赟脸上的水珠一一拭去。

“女孩子会当真的，所以要注意。”

祁炘斌拿袖子堵住了她的嘴，“我知道，没忘，你现在不相信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当真。”

模棱两可真是最好的一个词。

廖赟笑了笑，目光里满是讥讽，这是她第一次在祁炘斌面前表现出如此的恶意。

“当真，然后再玩我一次。祁炘斌，我玩不起了。”

祁炘斌目光里是她不懂的沉重，“没有跟你玩，我有多认真你以后会知道的。”

廖赟懒得跟他说，祁炘斌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廖赟，不要对我失望。”

“晚了。”

祁炘斌把廖赟的头摆正了朝向了自己，压得她两颊的肉鼓了起来，“廖赟，有些话要想清楚了再说。我知道你一直气我，可是你别失望。我喜欢你。”

“失望个屁，松开。”嘴巴都撅起来了，吐出来的字都变了形。

祁炘斌笑弯了眼，“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要试着再相信我一次。”

廖赟扒开了祁炘斌的手，“脸痛死了。时间不在了，我们回去吧。”

招呼了边上几个准备回学校了，这两年烟花不让放，不然往年的烟火大会估计还有的看。

一拨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学校，廖赟和祁炘斌落在最后面。

廖赟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祁炘斌第一次直白地跟她说那么多，虽然对那句陪着你喜欢你还保留有怀疑态度。

廖赟再一次感叹这女孩子的好骗，以及自己又一次被迷惑的愚蠢。

但是，也不是不行。

这货复读机吗？一句话重复那么多遍。

祁炘斌这货一路上说了多少遍我陪着你了，陈凯笑得浑身发抖你看不见吗！

廖赟一脸阴霾地拦下祁炘斌，“我们试试。还有你闭嘴。”

当初那句话她对祁炘斌说了出来。

试试就试试，看我不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