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苦的连眉毛都皱起,“这哪里是醒酒茶?这明明是黄连!”
容雪淡淡笑了,“是醒酒茶,只不过我特意加了一味黄连。”
南乔皱眉道,“你捉弄我?”
容雪淡淡应了声,“嗯。”
一地月光洁白如霜,柳枝轻盈,新叶上偶有几只残留的萤火在大雪下闪耀着绿莹莹的光。
有一只萤火虫静悄悄地误闯入此处,容雪伸出手掌,那小小的虫子竟飞停在了掌间。
南乔奇道,“这大雪天也有流萤?”
容雪笑道,“怕是没有变天前的萤火。”
南乔点点头又道,“它为什么停在你的掌间?难不成流萤亦为你倾倒?”
正说着萤火仿佛受了惊,绕着容雪飞了一圈然后飞出了窗外。
南乔笑道,“这怕是一只有故事的萤火。”
容雪道,“是呀,看来是我太仁慈,放的黄连还不够多。”
南乔回想起那苦味不禁吐了吐舌头道,“我错了,你衣服都染了酒渍不如你先去更衣?”
南乔只想着把他支开,却哪里想到容雪一脸无辜道,“我一时倒忘了,不如你替我更衣。”
南乔只摇了摇手,向床走去,“不了,我有些乏了,这便睡下了。”
容雪勾唇一笑。也跟着走过去。
“你莫不是忘记了我这衣服是如何染上酒的?”
南乔一愣,脑子里闪过一些清晰的片段,像放电影一样。
不由地羞红了脸。容雪五指纤细,抚过面颊桃花,南乔只觉得面上痒痒的。
脸如火烧云一般,腾地红了,容雪只觉得十分可爱。便像捉弄一般,手指又抚过颈间。
月光洒向一层薄如透明的纱帐,容雪停下手里的动作,用眼神询问,十分柔情。
南乔看懂了那眸里的柔情,还带着一丝迷离。
只是她不知道如何的回应……她还没有想好。
容雪淡淡笑了,先打破了沉默,“你先睡吧。”
语罢,很决绝地转身不带一丝留恋准备离开。
南乔双手环上他的腰,轻声道,“别走。”
容雪身形一颤,良久,双手覆上她的小手。转过身,打量着南乔,想将她看懂。
南乔的手心开始出汗,额头也细密地出了一点晶莹的汗珠。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便越发内心有些着急。一急便又出了层汗。
容雪拉过她的手,朝床走去,不过短短的两三步,南乔只觉得仿佛过了一夜那么漫长。
容雪只一挥手,床纱便落了下来。南乔只觉得身下的锦被十分的柔软,仿佛身处棉花糖之上,又若在云端。
只见他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南。”手指轻轻抚摸那面颊,质感细腻如玉一般光滑。
“可不可以?”低沉得声音像是在压抑着。
南乔如夏虫般沉默,良久她颤抖地吻上容雪的唇。只见容雪的唇角微微上扬,眼里如星辰绽放。
南乔压低了声音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容雪听得那声音里的惆怅轻轻笑了,“你不是杜丽娘,我也不是柳梦梅。”
南乔闭上眼,容雪眼里此刻没有那计谋,只有柔情似水。
那水初始如同微漾的湖水,吹皱了湖面,撩拨心弦,最后穿越过高山,汇集成一望无际的大海。海纳百川,容雪便带着南乔如同一叶小舟,在或平静或起伏的海水里翻滚,犹生犹死,如梦如幻。
夜深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
明明是初夏,却有流萤和大雪,还有一抹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