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昆仑,知陌迫不及待钻入书房看戏文,知一则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给门主请安。
门主知远白眉长须,脸上遍布褶子,具体年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但他称华永淳为老弟,想来比华永淳大。
知远是老小孩的个性,脾气一来就掀桌子,事后又笑眯眯地,是以知一和素雅私底下说门主是继父脸,说翻脸就翻。
知远亲切道,“知一啊,你可算回来了。”
知一本以为会先遭一顿骂,没料到居然不是,知远的笑令她瘆得慌。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知一跪着挺直背,“门主,您要骂就骂,我全受着。”
“骂呢,留着二门主骂,我这边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知一露出疑惑,门主又道,“我给华永淳老弟送了信,商谈你们的婚期,很快你就不是昆仑人了哦。”
原来是送祸害出门,难怪高兴。
知一没好气道,“门主,您就没一点留恋?”
“没有。你都不知道我盼这天盼了多久了,你走后,我和你二门主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知一瘪嘴,知远说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正好琳琅师姐入内,手里拿着封信。
知远眉开眼笑,“是永淳老弟的回信,正好知一也在,琳琅你念给她听,婚期定在几时?”
琳琅师姐拆开,看了看后,许久不吱声,知远等不及道,“你怎么不念啊?”
“门主,信上说天山门主进来膝盖病情恶化,婚事延后。”
知远明媚的脸当即变阴沉,一把抓过信,仔仔细细地看,而后揉成一团砸在地上,不停吹胡子。
知一抿笑,想来是媚秋动手了,心里不由钦佩师兄计策高明。
知远瞥见知一笑怒吼:“你笑什么笑?”
知一正色道,“我没笑,您看错了。”
“我是老,又不是瞎。站着干嘛,给我跪下!你在我们昆仑已经没有站的资格了。”
知一心里感慨,翻脸可真快。
“你自己闯了什么大祸你自己不知吗?好好跪!”
跪好的知一有气无力地应了句是,想着只要不立即出嫁,天天跪也无妨啊。
“你去把二门主叫来,让他好好收拾这不肖弟子。”
知远将怨气全撒在知一身上,琳琅应承,走出去时冲知一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知一知她会先通知成然再通知二门主,心里无比感动。
一盏茶的功夫,成然来给知远请安。
知远岂会不知成然来意,没等成然开口求情,便说道,“不用求情了,她今日死定了。”
“成然来是给门主出谋划策的。既然华门主身体不适,正好借喜事冲病。”
知远思索片刻,“管用?”
“我瞧华锦那小子对知一有情,也是想早日完婚的。”
知远脸色转晴,“真的?”
“当日其他人逼知一上台施展才艺,华锦挺身而出替知一挡下他们的逼迫,足以证明他对知一动心。”
“原来有这事,知一,你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知远脸上泛出笑容,“成然,你马上写,派人送去天山。”
待信派出后,知远心情如雨后彩虹,大发慈悲放知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