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夙指尖在空中书写了一行字,一挥手,那些字便化为光向一处飞去。以往的魔王总是与战族较为亲近,而到妄夙,也许是因为儿时战族的强势,也许是因为其他,妄夙与战族的关系十分微妙,相互的制约,牵制,打探。文族舞文弄墨,在魔界最令人重视的不过是历史的记载,虽然也是魔界的大族,以往一直不甚受重视。这个在魔界最不起眼的文族,如今却是与妄夙最为交好的。如今这封化为金光而去的信便是交于文族族长无垠。告知他战族送去人界的人选有变,另外问这魔界寿命最大的怪人是否有办法能护末熙安全。
另一边,末熙自觉惹的妄夙生了郁气,再则成亲这件事情,虽非二人自愿,到底也是事实,自觉应该去开导开导住在妄夙屋里的那位,让他去哄妄夙开心,如此便是两全齐美了。末熙心中打着算盘,走的越发快起来,两间屋子本便离得近,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妄夙的屋子外面。却觉得有些不对,这屋子有些过分安静,为了避免有心之人派人暗害骨廓,妄夙给骨廓安排了许多侍卫,如今竟都不在,难道骨廓不在?
末熙的身份魔界谁人不知,遇见的侍者并未阻拦,末熙径直的便推开门走了进去。骨廓确实不在,只是与他形影不离的侍者听到声响红着眼眶望向末熙,那目光惊讶却又带着欣喜。末熙心中诧异,有些莫名其妙的盯着红着眼眶的侍者。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许久,末熙咳了一声,这才开口。
“骨廓出去了?”不想这一句,侍者的眼眶更红了,那眼泪跟绝了堤似的往下掉。末熙顿时觉的浑身鸡皮都起来了。不怕流血流汗,最怕人娘兮兮的掉眼泪。咬牙硬忍,末熙才没让自己失态的抖三抖。
“主子他,主子他。”侍者抽噎着老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末熙嫌弃的望着,骨廓虽是男宠,骨子里确是傲气而有才华的,相识三年,他进退有度,除却偶尔翻一下醋坛子,并无女儿家姿态。就是不知道怎么选了个如此娘们的侍者。
“算了我自己去寻他。”末熙皱了皱眉头,准备走人,却不想那侍者确是慌了,直接扑上前想要抓住末熙的手,末熙侧身一躲,那侍者摔倒在地,却是不顾疼,爬起跪在了地上磕头。
“求尊后救救主子。”真是可劲了的磕头,完全不顾疼似的。末熙心中诧异,妄夙对着骨廓甚是宠爱,如何能有事让人为骨廓求到自己这儿来。
“骨廓出什么事?”末熙有些狐疑的盯着这泣不成声的人,心中暗暗怀疑是不是有人要作妖。
“主子,圣尊。”这侍者抽噎着加上情绪激动,竟是话都说不清了。末熙燥透了,俯下身一把抓住了侍者的领子,吓得侍者闭上了眼。“圣尊把主子送去了男倌院。”侍者吓了一跳,这才把想说的话喊了出来。
末熙蹙眉,一把将侍者摔了去。男倌院是什么龌蹉地方末熙自是知道的,只是以妄夙与骨廓的感情,怎么也不至于将那样出尘的男子送到那种地方去。心中只觉得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污蔑妄夙,眼中渐起杀气。侍者抬头见末熙不信的模样,急的磕的头都出了血,血色在前,末熙心中才起敛下杀意。心中盘点可信与否,本是大可直接去问妄夙的,可今日两人刚闹了不愉快。
“尊后不信大可去男倌院看看,小奴怎敢污蔑圣尊,主子对小奴有恩,只求尊后救救主子,求尊后救救主子,只有尊后您才能救主子了。”受伤的额头流出的血染了四周,末熙不知所动,那傻侍者便一直磕着头,待那血快染上末熙的鞋底,末熙却是快步往外走去。
末熙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出的宫的,今日一事连着一事,竟是让她脑袋都发涨起来。末熙自问,骨廓会被妄夙送去男倌院吗?真的不会吗?妄夙对敌人的手段自己不是不知晓。可如今这人是骨廓,妄夙绝不是这般绝情之人。
施法直接到了男倌院门口,末熙却是站在男倌院门口。门口守门的偷摸摸的盯了末熙许久,盛典游街之时,战族族长之女行于马上,何等耀眼,魔界谁人不识她,魔界最强的女战士,亦是如今魔界的魔后。
末熙如此站着倒是引得众人浮想联翩,昨日才大婚,魔王又是男风之人,莫不是魔后气不过,今日便来这男倌院寻男人了。到底是只敢在肚子里嘀咕,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问。倒是明明天都将黑了,这尊大佛立在那儿,那个不要命的客人敢进来。
无可奈何,男倌院的管事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走到末熙的面前。只是唤了好几声尊后,末熙才回过神。
“你是这男倌院的管事?”末熙问道。
“是,不知尊后到此是?”管事话说一半,总不能直白的问,尊后大人,你来此是寻乐子的吗。
“今日是否新送来一位公子,右眼有颗泪痣?”末熙故作云帆风清的问道。那管事僵了一僵,那位公子长得不错,虽说是宫里犯事被罚出来的,管事见了那副皮相也是欣喜,只是被断了手筋和脚筋,须得修养好些日子,再者此人颇有些心高气傲不太服管,便有些厌弃的意思。莫这是尊后的故人?如今这人被丢在柴房里自生自灭,一副凄惨模样,让魔后见了若是惹怒了魔后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管事儿心里颤三颤,理了理思绪。
“是有这么一位公子送来的,只是那位公子受了伤,还需休养,今日恐难见客。”管事心中起了两个路子,只做傻,见招拆招。末熙眼眸一暗,看的管事越发心儿颤。
“他在何处,带我去见他。”末熙听到真的有这么一人,便只想去见一见。话音落,末熙直步往男倌院里走。旁人看的满是八卦眼,这魔后竟是真的进男倌院寻乐子了。管事近步跟在末熙身边,自是不可能让末熙去柴房见人的。
“尊后,这后院子男倌们住在一处,若有些个衣衫不整的,怕是冲撞了尊后大驾,不如尊后在前院雅间稍后片刻,请那位公子到前院来见驾。”管事在一边跟的急,说的也急。末熙有些没回过神,下意识的便应了声好。
等在雅间,那管事冲回后院,匆忙将骨廓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令人抬着软轿,将骨廓送了过去。见的软轿之上的骨廓,末熙拿着茶杯便无法动弹,静静看着旁人将骨廓抱到一边的椅子上。骨廓有些无力的倚在椅子上,有些苦涩的笑望着末熙。管事机灵懂事儿,将人送到便与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骨廓望着末熙确是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