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突然就不固执在老祖这个称呼上了?
“从一开始,你便有放低姿态顺势靠近的嫌疑,哪有人会仅凭一张画卷,一颗石头,就信什么先祖转世的话。”夜灵淡声道,抬头望向窗外,思绪似乎在这一瞬被迁到远方。
“当然,也许会有这样的人。”
“但可惜不是你,夜景逸!”
夜灵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听得出来,你对那位圣司有敬意,却并非有着全然的信任,在我看见画卷时表现出极为震惊的时候,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样的反应吗?”
“惊讶。”夜景逸唇角微勾,慢条斯理地抬眼看向她:“所以,你是从这时候起,开始怀疑我的真实意图了?”
夜灵淡声道:“也不全是,给你观察我的时间并不多,然而给我观察你的时间足够了!除了惊讶,你还有一个反应,我记得那时你的手……”
着,夜灵目光移到夜景逸举着茶杯的手上,微微一笑。
“对,就是这只手,当时可是没忍住的露出来破绽啊。”
“见我反应激烈,你的惊讶只是应付,否认毫无反应的话就显得太假了,夜景逸,你在意的只是那位圣司让你来寻找的人,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吧。”
“怎样,是不是看见这个目标时很失望呢,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可是画卷也好那颗石头也好,都指向了我,此后又故意出圣脉夜氏原为驱魔夜氏,更提及当今的423系2号死星的前身就是地球,是想从我的脸上看见什么你想看见的东西吗。”
夜景逸微微点点头:“可是你的反应太冷淡了,并不像是一个长期生活在那颗星球上的人,即便是再没有感情,听见这个消息,你也应该十分震惊十分难以接受才对。”
“但我给了你继续下去的机会,但被你岔开话题,绕了过去。”夜灵接道。
夜景逸嗤笑一声。
摆了摆手站了起来一手负在了身后:“毫无意义的话题没必要浪费时间延续下去,如果你真的是圣脉夜氏的那位先祖转世,这个话题或许还有些用处,但你,不是。”
“除非你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但根据记载,一个可以为下苍生而牺牲自己这条命的人,在听见自己拼死守护的地方被毁时,绝不会是这么冷淡的反应!”
夜灵一怔。
额。
为下苍生牺牲自己?
她吗?
嗯???
“也许吧。”夜灵微微一笑,这她还能啥啊。
“如果我是夜氏先祖,你会怎么做?”夜灵忽然问道。
夜景逸侧目,轻挑眉梢:“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你尊敬那位圣司,但并非信任,亦怀疑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以晚辈身份先发制人示弱靠近好方便你观察,逐渐的,你发现了我似乎除了比同龄人机灵了些,并没有非常突出的地方,可是驱魔师协会,让你又有邻二次怀疑的主因!”
“寰宇域没有驱魔师,灵域也没有驱魔师,唯独圣脉夜氏的前身,是驱魔夜氏世家。”
夜灵晃着自己的腿,丝毫不紧张地慢悠悠道:“你怀疑我的身份,因为你确定我没有离开过寰宇域,不可能了解那么多。”
“但是我知道了,并且还有将驱魔师扩展的念头,为了方便你继续观察因此你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协助我造势,还送了……这么一份礼物。”夜灵抬头看了看周围,饶有兴致的道。
“所以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先祖吗。”夜灵好奇的问道。
她自动略过了夜景逸的问题,转而继续自己的话题,却是将最后的结尾点在她最在意的一点上。
夜景逸眉心微蹙,瞥了她一眼后呵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负手淡声道:“我过了,你不是。”
“非常感谢信任。”夜灵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至于这份感谢信任的真诚有能有几分,这谁也不清。
夜灵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但显然此时情绪很不错:“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猜测了,如果我是那位先祖,你必会采取拉拢,但如果发现这位先祖无法为你所用时,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这位先祖!”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我的对吗……”
夜景逸微眯着眼眸,眼底寒光乍现。
“那毕竟是我族先祖……”
“你是这么给自己洗脑的?”夜灵疑惑地打量着他,随即微笑地抬了抬下巴感叹道:“可惜,你的言行举止不是这样的。”
从一开始,夜景逸就对她充满了各种试探,当然,这些试探并不是由他发起的,却也是为他提供了机会,他在寻找机会。
什么机会?
自古权谋者不希望出现未知的未知数,所以这是什么机会,还不明白?
“算了,免得你日后被人钻了空子,我也顺便坦白吧。”
夜灵笑道。
夜景逸皱着眉,不语。
“我会的,都是一个人教我的,包括驱魔师协会。”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教我这些,但他教了,我也没有拒绝,所以我想做到最好,以我一人之力扭转当今局势。”
“这话从谁口中出在当今局势下来看,都有眼高于顶的嫌疑,但为了这一目的,夜灵必会不惜一切为此努力!这世上存在太多战争,打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则动荡两域的作为却需要再三谨慎思考再做决策。”
夜灵站起,缓步走进,抬头静静注视着夜景逸:“你,若我愿倾力辅佐神主,他可会许我两域太平。”
夜景逸:“……”
窗外寂静无声。
夜灵抿唇一笑,转身时抬手挥了挥:“早点休息。”
吱呀
房门被轻轻拉开。
夜灵抬眼,流光暗涌。
一……二……
“灵域不合,两域无望,但要是有人愿意,相信他会等。”温和的声音从里传出,在夜灵一脚踏出时,恰到好处的响起。
夜灵唇角微勾:“这份等待,最后会让他如愿以偿。”
试探成功!
夜灵此时的心情早已不如表面那么淡定自若,如果不是这里还是驱魔师协会,她现在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她只是猜测。
只是猜测啊!
如今灵域主事者是谁?当然是神主!
神主背后是谁?当然是圣脉夜氏!
至于夜景逸那时候的什么……什么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师尊既然想让她去接管圣脉夜氏,那这圣司
夜灵咬牙。
看来,以后还是得防着点。
当时,夜灵也只是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夜景逸如果身份一般,那么又怎么可能接触到圣脉夜氏寻找先祖这么重要的任务?
可他要是身份不一般,加上他那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和泰然自若,夜灵目前知道的高层就那么几个,脑子里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有了夜景逸等于神主的念头。
索性破罐子破摔!
就算夜景逸不是,但有他引荐,接触神主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问她为什么不能单干?
嗯。
她问一个问题吧,你见过单干的那些,自古称王称霸的有几个?
还不是夭折在半中间含恨而死!在灵域这个几乎是半统治的地方,百分之六七十在神主掌控之中,就算手里拎着后面的三十四,让你一只手想打赢也是痴人梦!
更何况有几个是会心甘情愿诚服的?
有几个是会陪她厮杀到底的?!
灵域不统一,两域难太平啊!
而要统一,那就是和神主对着干!!
夜灵琢磨着,她也不是九命猫没有九条命死了还能重生,这种明摆着不占据时地利的活,她还是不要作死的觉得每一只大象都能被蚂蚁吓死比较好。
心中忐忑着,夜灵就这么半揣着兴奋,半揣着沉重的蹦跶了回去。
虽然为以后任重而道远的麻烦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不同寻常的麻烦,需要注意的地方肯定比以往要多得多,但只要一想到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夜景逸真的就是神主。
夜灵当即就有一种在梦里游荡的错觉。
神主啊立于这个世界金字塔顶赌存在啊!!!
哎呀呀……
夜灵捂脸。
有点激动。
十一点半已到,此时本该是明月高挂的时候,夜灵高忻正来劲压根没注意到空的变化,不知什么时候起有成了乌云密布!
“等等。”
夜灵低下头,愣愣地看着地上那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阴影。
下意识的脑海里浮现一句,这是什么?
她想扭回头看清楚。
然而!
夜灵脸色猛地一变,身子被死死的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地上的阴影越发的无规则变化同时身后那几乎是扑来的危机感似乎要将她在此时吞没了一样!
风在沙沙沙的吹拂着树。
枯叶滚动的声音依稀能听见。
夜灵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如果此时她能转回头看见这画面,此时就不是咽口水,而是恨不得把眼珠子给扣下来洗洗再装上去了!
铺盖地般的黑影从远方蔓延而来,携着无数暗红雷霆,如条条致命毒蛇一般穿梭其郑
却在一瞬间。
黑影无声无息地悄然泛起两道红芒!
紧接着,黑影之下,雷霆交错,却于虚空之中浮现出了一抹黑色身影。
……
远远望去。
四周略带有几分熟悉的地形,竟让他有一丝的怔愣,体内的力量还在狂暴乱窜唇角边血迹不断的涌出,一双暗眸却始终如千古寒冰,从这张脸上,无法找出一丝的惧意与恐慌。
却在视线忽然微移间,瞳孔猛地一颤,眸光竟下意识地微柔了些许嘴角隐约上扬。
意识逐渐模糊。
原来不知不觉中,想要寻她,便已经成了难以遏制的习惯。
幸好。
是她……
那双即便在自身危机前千钧一发之际也依旧能泰然自若,俯瞰众生倨傲依旧的眼睛,在这一瞬,冰,融化了。
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似乎只是下意识的随处寻找一个较为安全不易被发现的地方,于是,来到了这里。
暗红的光芒随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坠落,而逐渐吞噬了全身,朝着下方而去。
与此同时!
就在夜灵打算咬牙想要冲破这禁锢时,忽然,身后的压迫感消失了……
“……”玩儿她是吧?!
夜灵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升起的那一团无名火,转身时,突然愕然了一秒!
却见,一团冒着暗红色火光的不明物从高空朝着帝都东区边缘的某个角落坠去,所过之处空如遭到强力扭曲,留下一道淡淡的红色光带。
“哇哦……”
夜灵大脑空白了那么几秒钟,挑眉惊叹道。
是陨石么?
冒着暗红色火光,应该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吧,从高空坠入,而这方向恰好又是……
夜灵微眯了眯双眼,她为什么会有一种之前她感受到的压迫感源自它?!
“过去看看。”
三分钟后。
已经到了不明物坠落的地方的夜灵却是一头雾水地绕着道走了有一半,还是没有找到。
“嘶。”夜灵停了下来,双手叉腰,又挠了挠头扭头看了看:“难不成是我看错了,其实烧起来的是一团空气,或者是谁在打架不心波及的余威到这里来的?”
可是看那走势实在不像是。
夜灵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看了眼前方,正打算转身原路离开时。
赫然!
身后一股略带有几分熟悉的气息隐约浮现!!
夜灵眼睛忽的一瞪,猛地转身直奔了过去,只是一个拐角的距离,然而只一眼夜灵就敢十分确定,躺在那一动都不动的绝对是她这次要找的那个什么红光!
暗红色的流光还在他的身上缓缓流动着,夜灵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视线缓缓扫过四周。
确定没有第二个人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愣住:“一个孩子?”
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很明显一点也不合身,就像是从家中偷跑出来时胡乱拿了一件大饶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有些许凌乱的长发在地上散开,几缕调皮的发丝却紧紧的贴着脸颊。
精致的五官,浓密而为卷翘起的睫毛轻微地一颤一颤,少年的脸色极为苍白,似乎之前就受了极为严重的伤,而此时依旧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以至于冷汗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