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凉蹙眉,直接隔空点了两个人的哑穴,更是吓得婢女面无人色,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地对周遭道:“各位救救我们小姐吧,这薄大小姐是想要我们小姐的命啊,我家小姐现在话都不会说了……唔唔……”
宋辞凉很干脆地也封了柳离婢女的嘴。
“哎,薄小姐,你这是何必,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是啊,难道你非要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这薄府的面子往哪搁呀?”
“我说薄大小姐,你不能仗着自己的武力就欺负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啊……”
你一言我一语,显然把所有的错都归到了薄素伊身上。
宋辞凉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但是听到这些人如此说,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总有些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别人,孰不知她们才是真正毫无底线的那群人!
薄素伊手中的鞭子扬起再猛地落下,鞭子发出混响,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她冷笑着高声道:“薄府的面子,可不是唯唯诺诺挣出来的!在座的诸位听清楚了,”凌厉阴冷的目光扫过一圈,“我薄素伊不是好欺侮的!薄家以武立家,以武为荣,作为薄家唯一的嫡女,我习武乃为家族传习,下次倘若我再一次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习武之事,那就不仅是对我的欺侮,更是对我薄府的大不敬!下场可不是今天一鞭子这样简单放过的。”
她大大方方地站在人群中央,身姿挺拔如松,冷眸寒凉,眉眼间有着横刀立马拔山河的铮铮力量,环视一周,如同屹立疆场巡视军队的少年意气将军,在场所有人都是她的下属,一呼百应,摄人心魄。
“不男不女?”她嗤笑,目光清淡地落在柳离的婢女身上,“按照律法,平民辱骂贵族,当鞭二十,纵容奴仆以下犯上者,主子也要受牵连,”她缓慢踱步到柳离面前,宋辞凉顺势收了剑,“原本是想要将柳家大小姐极其家奴送进京都衙门,但是念及初犯,本小姐想私下解决,柳小姐哭哭啼啼好像是我做错了,天底下竟然有这等事情?”
薄素伊又将冰冷的视线落在薄羽歧身上,“作为我的妹妹,表面上尊称我一声大姐,暗地里是如何联和你的母亲污蔑我的,你不说我也知道。外人欺侮你姐,你倒好,转头就捅你姐一刀,也幸好,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我的母亲可没有这样的女儿!”
一番话将柳离和薄羽歧她们说得脸都白了,薄素伊可不打算再轻易放过她们,“我的表哥看不惯,出手帮我,也幸好有他,否则的话,更没有人愿意为我主持公道了。”
这时围观的人才想起来,面前这位定远侯的嫡女,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在家,几个姨娘掌家,无人支撑,无人依靠,日子恐怕不好过。而且,联系她的名声,也猜得到是谁在后边搞鬼。
有很多时候,人们改变自己的看法和对一个人的评价时,往往因为某个细节或者跟随他人而改变,更多的人,本身没什么想法,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一听到有人说薄素伊可怜,大部分人立刻倒戈,觉得这位大小姐虽然看上去是很强悍,习武了得,但仔细想一想,习武难道不是为了自我保护不受人欺负吗?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被外人传言的男人婆,长着一张清绝无双的脸,容貌比那个五姨娘到处宣扬她女儿薄羽歧更甚一筹,如此一来,对薄素伊更加惹人尊重和喜欢。
一时间,满座更是唏嘘。
薄素伊不知道其他人想法的转变,只冷声道:“柳家教出来的女儿和婢女实在缺乏教养与礼仪,今日若是柳小姐当着众人给我道歉,婢女在此跪上一两个时辰也就罢了,此事算是翻篇,否则的话,就是官府来人了。”
宋辞凉解了哑穴,柳离憋着一口气,气得眼泪直掉,却还是狠狠瞪了她一眼,迫于形势小声地给薄素伊说了一声“对不起”,声音堪比猫咪,小得可怜。
“听不见。”
“对不起。”
“没吃饭吗?”
柳离红着眼大声吼:“我说,对、不、起!你满意了吗?”说完她就更气了,她一定要跟自己的哥哥告状去,但是一看到,刚刚举剑对着她的男人眼中警告之意明显,她立刻装乖,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
薄素伊气定神闲,然后看了眼薄羽歧,薄羽歧立马诚挚地说:“刚刚误会大姐了,希望大姐大人有大量,莫要跟羽岐一般见识。”
素伊早就知道这个妹妹是什么德行,说好听点是会审时度势,说难听点,就是没什么骨气。
“她若真跟你一般见识,你怕也活不到现在。”沉郁的嗓音里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与漠然。
薄素伊抬眉,宋辞凉好看的面容依旧面无表情。
薄羽歧也没料到宋辞凉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她。
素伊倒是勾唇一笑,越发觉得宋辞凉有点可爱,离开前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一字一顿:“对了,柳小姐容我提醒你一下,薄府的夫人,只有我母亲一位,她五姨娘无论如何受宠,都不过是妾!下次时,希望柳小姐不要再喊错了。”
这话不仅是说给柳离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薄羽歧,提醒他们,五姨娘的身份。
人群中,一个俊逸男人盯着薄素伊离开的方向,雪白的纸扇一摇。“转性了?”
快要走到前厅时,海棠才拍掌大笑,“哈哈哈哈,大小姐,过瘾,实在是过瘾啊!早就该这样狠狠教训她们了,否则的话还真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前她们在背后这样说您的时候,海棠要去理论,您都是劝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跟这些人计较。”
素伊不自觉地去看宋辞凉,发现后者探究地盯着自己,她的手半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两声,解释道:“那是以前,觉得没必要,现在才发现,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宋辞凉正经地点头附和:“对。”
薄素伊冲着他笑,后者还给了她一个很清淡的笑意,百花绽放,也不过如此。她老脸一热,莫名地觉得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