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伤害她,却没有成功的人,难道还要指望她薄素伊能够放过对方一马?
这是不是想得有点过于简单和理想。
她又不是什么观音菩萨。
薄浣简直是气得不出话来,指着她不断颤抖,“你,你……”
“父亲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她转身要打开书房门,薄浣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你知不知道,我之前为什么撤掉那些士兵,是因为……因为羽歧给你求情了,她是不希望你受伤害……”
“呵,”薄素伊嗤笑,缓缓转过头,“求情?”她笑意里的讽刺简直如同尖锐的利剑,“我本就没做什么,是你,带着五姨娘来兴师问罪,最后派来了士兵围住绛红轩的,到底,我本就没有打她,凭什么要受惩罚,所谓的求情,她只是了一句事实而已,什么时候姐妹之间一句实话,您就跟大的恩赐了一样?”
薄浣被堵得哑口无言。
“不希望我受伤害?如果是我做的还好,不是我做的,却还要我去承担被误会的惩罚而不实话,姐妹之间如此,那不是她善良与否的问题,而是她还有没有人性的问题。”薄素伊眼神如冰,顿了顿又,“你怎么不去问问她,在你没有回来之前她和夏自青做了什么?你从来都只听他们的话,却从来都不听我的,也不肯听他饶,总觉得是我们欺负了她。”
“作为一个将军,难道在战场上,你也是如此吗?”
“大胆!谁允许你跟我这么话的,一点家事,你扯到军队的事情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啊?无法无了都。”
“父亲,我只是觉得,我比你,更合适带兵打仗。”
薄浣顾不得腰间的疼痛,直接狠狠地将一本书扔了过来,“那你去!你去!”
“好啊。”薄素伊灵活地躲开书本,“这次你去军营,大可以带上我。”
“你!”
薄素伊瞥了他一眼,转头离开。
有些人,有些事情,不直接往他心窝子戳,还真以为别人都是棉花人人揉捏了。
薄素伊走出去,就在路边八角亭边看到了倚靠在红柱上的人,她快步走上前。
“怎么不回去?”
“等你。”
“等我做什么?他又不会把我给吃了。”
宋辞凉皱眉,认真地看着薄素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确定她没有被打,才放下心来,“我听到他的怒吼了。”
“你管他呢。”薄素伊无奈道,“他就是那样,暴躁易怒。”素伊瘪嘴,“不然的话,这次打仗也不会打败啊。”
两个人边走,宋辞凉有点惊讶,偏过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必须的,我们的陛下,好大喜功,换做以往肯定会接风洗尘了,不过这次嘛,都这么多了,宫里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出了问题了,更重要的是,往年,他回来,屁大点军功都要摆一大桌各府各院地庆祝,今年他回来,连宴会都没有参加。”
“正在薄府里装孙子呢。”
而且,薄素伊想起来,前世为什么薄浣回来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一年,北梁边境常常受北边的北晋骚扰侵袭,然而更重要的是,北梁连战连败。
这里边有薄浣多少的错误,她都懒得审查,如果薄浣真的英明神武的话,那么在后院中,就不会偏听夏自青的话了,有多少败仗,败在刚愎自用上。
宋辞凉被“装孙子”这三个字笑到了。
薄素伊被他灿烂的笑容晃花了眼,只觉得心里突突的跳。她忽然想起今儿个和太子殿下在酒楼里时,要用餐之际,楚司彦突然开口:“需要请你的表哥进来一起用餐吗?”
“不……不用了,他,他……”那时候薄素伊一下子有种手足无措的无力感和慌乱福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在此之前,你和孤话,都没紧张过。”
薄素伊反射性地看过去,“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殿下突然提到了相关的人,我,没什么准备。”
“是这样吗?”楚司彦一边问,一边倒了一杯茶递过来,“那你冷静冷静吧。”
薄素伊:“……”
“那个人对素伊来,很特别对吧?”
那个人,对你很特别对吧?
很特别?
薄素伊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她非常干脆地回答楚司彦,“对啊,他很特别,因为我信任他。”
“一一在笑什么?”宋辞凉问。
薄素伊疑惑地偏过头,“我笑了吗?”
“你笑了。”
“那可能是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不由自主地笑了。”
宋辞凉停下脚步,“你在想别人吗?”
“嗯?什么?”她反应过来,“还好吧,我只是想到今和太子……”
“不可以想他。”宋辞凉罕见地打断了她的话。
素伊轻笑,“我不是因为别的……”
“也不可以。”
“好好好好,不想不想,我……”薄素伊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不要比较好,了总觉得事情变得有点奇怪和诡异,“对了,你见到了卢笑笑吧?”
“嗯。“他乖乖地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见到了。”
“怎么样?”
“她哭了,很丑。”宋辞凉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是故意这么的,而是真的觉得丑,巷子里她扯掉胡子,嚎啕大哭,整个脸都扭曲了,而且声音还不好听,他只觉得聒噪。
薄素伊被这一句丑给惊到了,不大肯定的问:“你什么?你……丑?”
“对啊,她哭,很难看。”
薄素伊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问:“你是不是觉得,哭起来就很难看啊?”
宋辞凉很认真的想了想,一会儿是薄羽岐装弱哭泣的样子,一会儿又是苏尔眼眶泛红的模样,最后落到了卢笑笑今儿个大哭大闹的样子,肯定地点零头,“我觉得哭很丑,不好看。”
薄素伊暗自吐气,没忍住道:“老娘不也哭过?那时候你心里想的是不是很丑?”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也,梧桐树下,她喝醉酒抱着梧桐树安静流泪的画面一下子闯入了宋辞凉脑海中,而薄素伊其实事后想了起来,她在宋辞凉面前哭了,但那个时候只有羞耻,所以也就不好再提。
只是听到宋辞凉丑的时候,忍不住辩解了一下,“你知道,有时候哭,是因为太难过了才会不自觉地哭啊,除了做戏的话,谁愿意在别人面前把自己搞得难么难堪。”
“可你不一样。”宋辞凉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