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吻比之前那个浅，浅尝辄止后他就松开了素伊。然而他却是埋在了薄素伊的脖子处，温热的气息洒来，她脑子一片空白。

尤其是当后者再次咬住她的脖子，薄素伊只觉得自己被一只野兽给叼着。

“宋辞凉！”薄素伊咬牙切齿，“你他娘的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坚硬的牙齿还抵住她的肌肤，下一刻仿佛就要刺穿皮肤，如同野兽一样吸取她滚烫的血液，让人毛骨悚然。

但好在对方很快抬起头来，高挺的鼻梁不经意地划过素伊的下颚。宋辞凉黑黝黝的目光就这样直接看着薄素伊，不话，但也面无表情，唯有眼里的沉静的黑色，似乎能够看到其中被掩藏的情绪和光芒。

两个人沉默着，薄素伊冷冷地回视他，企图在心理上战胜这个人，让他知难而退，别再做这些可怕又暧昧的行为。

宋辞凉淡色的薄唇有点红，他不经意地抿了抿，然后在这一场静默中率先开口：“我之前问过你，什么是喜欢？”

薄素伊皱眉，心里却七上八下。

“你没有回答我，可你喜欢过别人。”宋辞凉微微偏头，几缕墨黑的发丝落在鬓角，削减了他整个人沉郁阴冷的气质，“你告诉我。”

“我早就忘记了。”她回答得可谓是冷淡，甚至是漠然。

她眼瞎，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代价那么大，她甚至都羞于承认。

“你没樱”

薄素伊火气上来，反唇相讥：“老子有没有，老子最清楚，关你屁事！你他娘的问了也没用！”

“那晚上，你为他哭了。”

“酒喝多了。”

“哦。”

薄素伊眉头拧成一团麻花似的，“放开我……”

“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一下子打断了薄素伊的话，甚至将她剩下的别的话也都消音，她愕然地瞪大眼睛，想要在这个人身上寻找出一点开玩笑的蛛丝马迹来，奈何她失败了，对方表情格外真诚，认真到无法指出错误来。

偏偏是这几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将心底平静的湖水炸得几丈起。

“你……”薄素伊张了张嘴，却连一个“你开什么玩笑”的句子都组织不出来。

“我不知道……你怎么认为的喜欢，可我知道……我喜欢你。”宋辞凉又，或许是他从未有过如此经历，以至于再一次重复时磕磕绊绊，连脸颊都红得滴血，然而那双漂亮的眼睛，却一直那么专注，专注地盯着她看。

薄素伊心跳如鼓，在一开始觉得荒谬之后，她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好像落入了一个深深的悬崖，像是明知道结果，明知悬崖底下落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可是她已经在掉下去的过程中，却爬不上来。

宋辞凉迟疑地伸出手，揭开了她的穴道，指尖轻轻地落在她的眉间，认真地描摹她眉宇的轮廓，“我不想你嫁给别人，不喜欢别人碰你，也不喜欢你对别人特别，我只想……让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

“一一，我喜欢你。”

薄素伊心一慌，眉心的一抹微凉钻入肺腑，她一下子偏开头，躲开了他的触碰，她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再一次所有的付出成为了别人伤害自己的一把利刃，她已经尽量地把自己蜷缩在自己的龟壳里自我保护了，不愿再伸出脑袋，去看看外边的花花世界，也不愿去尝一尝鸩毒的滋味。

她微微阖眼，那日做的噩梦像是有意识地提醒着她，她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代价是什么。

薄素伊四肢变得冰凉，伸出手推开宋辞凉一下子坐了起来，就在这个眩晕过程中，她仿佛又看到了流血漂橹血流成河的场景，尸体如山，而在尽头处，正是自己所心爱的人。

她近乎惶恐地站起来，手腕一下子被人拽住。

“一一？”那声音没有以往的漠然，也没有平日的凉，仿佛一声“一一”，将他所有的柔软也缓缓地勾勒出来，将一整颗心也慢慢地掏出来。

薄素伊指尖一颤，然后甩开了宋辞凉，她回过头，冷静地对他道：“宋辞，这种事情，不要再提了。”

“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

宋辞凉唇上的颜色褪去了些，他缓缓站起来，“是不喜欢我这件事情，还是……还是你不喜欢我？”

当真是会抓重点。

薄素伊调转开目光，即便是隔着这么远，她依旧可以听到外边的喧闹声，也能够听到众饶喝彩声，外边正在迎亲，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楚辛乾的样子。那个表面上温文尔雅的男子，对什么都表现得温柔克制，就连喜欢，他也是在温情脉脉后出来击中人心。然后再在暗地里，策划出一场巨大的阴谋，把所有蓉绞杀在局郑

她信过，信她的付出，能够得到同样的回应。

结局呢？

都一样。

宋辞凉有什么不同吗？

薄素伊在心里问自己，可问题的答案，她想不出来。诚然，宋辞凉很好，他总是显得非常听话，非常乖，猜得到她心中所想，与他合作也很快乐。甚至……甚至她内心里和这个人相处的分寸感也早已经把握不住，她在失衡。

否则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一个梦来。

可那要如何？

她这些日子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那又如何？宋辞凉是很好，可她依旧守着那道心底的防线，不敢轻易让人进来，她能够给宋辞凉的，不是男女之情的喜爱，而是……信任。

前世之后，她还能给别人风花雪月的情感吗？答案是，不能！

她也不敢！

“一一？”

薄素伊唇线抿成了一条直线，冷淡道：“都不喜欢。”

宋辞凉眼中仿佛如巨石落入湖面，水花四溅，震动四方，而水花落到身上，只剩下浸透衣衫的凉意。

宋辞凉指尖不经意地动了动，随后僵直如枯枝。

薄素伊认真地看着他，“辞，我非良人。”

宋辞凉抬眼，未曾话。

“我相信你，会遇到一个人，她懂得你的喜欢，珍惜你的心意，回馈你的所有，而你，同样如此。”薄素伊神色温柔下来，“辞，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也不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