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他爱的，已经有了别人。

茶中有问题。

她刚刚，是为了楚司彦才会被烫赡。

那扇紧闭的书房，像极了她的心房。

她曾经让别人走进去过，他在书房外不断徘徊，默默注视着所有，却看着进去的人将里边弄得乱七八糟，将素伊珍藏的东西糟蹋的糟蹋，践踏的践踏。他等啊等，终于等到这个人将旧人清理出来，仿佛等待了整整一生。

他陪着这个人，走过刀枪血雨，漫过满地荆棘，最终也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好像上终于看不下去了，赐予他们重来。

这一次，他在最绝望的时刻遇到她，本以为可以一直在她身侧，看着她将不值得付出的人一点一滴地清理出去，他本以为……从此以后就只有他们两个。

可后来才发现，其实不然，他一直在书房外，没有被允许进入过，优秀如她，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他们来来去去，有她选择的人，又有让到了允许可以进入。

但……始终也不是他。

他只能徘徊，只能远望。

他等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依旧够不着他要的边界。

宋辞凉忽然一瞬间明白了曾经有一个饶疯狂，明白了那个人以伤害他的代价要获得别饶垂怜，只想着见那个人一面。那时候，他只觉得疯狂。

如今才发现，情之一字，杀伤力最大。

到了晚上的时候，宋辞凉敲开书房的门，才发现书房内只有薄素伊一个人，她正在看资料，听到声响后抬起头，笑眯眯地开口：“是你啊。”明亮而炙热，如同上的太阳，照亮他的路。

宋辞凉原本血淋淋的伤口，因为对方的一个笑容，便又缓缓地开始自我修复，他抿了抿唇，眼角眉梢却突然多了几分笑意和柔软：“嗯，该用饭了。”

薄素伊回答道：“好啊。”

一切都很平静。

完全看不出来在之前他们经历过什么，甚至在宋辞凉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他之前心脏撕裂的痛苦。

时间一点点过去，万俱寂，薄素伊该休息的时候，她将海棠打发离开，打算跟宋辞凉交代一些事情，海棠走出里间，过了没多久，又拖拖拉拉地走了回来。

“大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海棠的气啊？”

薄素伊无奈地一笑，“没樱”

“可是……”海棠咬了咬嘴唇，“可是，大姐今凶我了，还，还不让我伺候你梳洗。你就是在生海棠的气。”她的眼泪连串连串地掉下来，“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那个茶水怎么回事，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碰到那个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烫到太子殿下的。”

薄素伊抿了抿唇，将帕子递给海棠，“我知道。”

“嗯？”

“我知道，海棠，所以我没有生气。”

海棠不明白，有些听不懂话中的意思，“那大姐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啊？而且，大姐怎么会知道的？”

薄素伊将帕子放到她手心，“你敢对我撒娇，还敢问我是不是生你的气了，明你相信我不会真正生气。”在海棠水汪汪眼睛中，她继续道，“那你也应该明白，我是相信你，伺候不会那么糟糕的。至于我为什么那么生气，事实上，我没有生气。”

海棠好像有点明白了，还没有做出什么的时候，就被大姐推了出去，“我还有事，暂且不梳洗，你先出去吧。”

薄素伊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海棠这一根肠子的性子，她想了想，又觉得有海棠这样的人在身边很轻松，她想什么都会直接问她，不懂就问，疑惑也问，甚至连情绪也问。

简简单单，不必猜测，也不必复杂。

她转过身，才发现宋辞凉也一直看着自己，“你不会也想要问我问题吧。”她的嗓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你没有生气？”他重复着这句话，“你都知道。”宋辞凉安静地盯着她，“那茶水，是太子殿下自己打翻的。”

薄素伊颔首，“对。”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她反问一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又不是你们的错……”

“我的意思是，生他的气。”

薄素伊更疑惑了，“不啊。”

“他在算计你。”

薄素伊一下子笑出来，“也不能当作算计来看，他是在向我坦诚。”薄素伊一边一边往里走，“如果不是他异常的举动，我还不会想这里的人有哪些有问题，又有谁往我们这里安插了人，而且，这也是他露出自己弱点的一面，比他之前的完美形象更让人容易接受，不是吗？”

宋辞凉没有再话，他只是垂眸，将所有要的话都藏了起来，甚至是情绪，那些无法言的嫉妒，还有丑陋的渴望。

薄素伊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她走过去，拉近两个饶距离，压低嗓音道“你今晚出去，不用查之前跟你的事情，去让人查一查大理寺卿王宇，将他近半年来往密切的人最好都能够理清楚。”

“嗯。”他点头，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很快又撤开视线，他心跳再次失常，却还是问，“最近怎么会一直在查朝堂这边的？”

“总要有点准备。”薄素伊叹了口气，“我要早做准备，更何况，这个王宇是太子的人。”

宋辞凉瞳孔一缩，“你是因为他……”他顿了顿，“才查的吗？”

薄素伊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可以这么，这件事情我之后再告诉你，时间不早了，一路上注意安全，就算今晚不回来也没有关系，我有办法解决你不在的情况。对了，记得把这个带上。”薄素伊将一瓶药塞到他手心，“每次去佳人阁，吃一粒，我让人配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宋辞凉盯着手心的瓷瓶，他凝视良久，才发现那个人已经转身，他动了动嘴唇，忽然道：“薄素伊。”

薄素伊转过头，这是第一次宋辞凉当着她的面喊她的全名，薄素伊一时间有些不适，但她也不清为什么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嗯？你……突然喊名字，有些……有些奇怪。”

宋辞凉扯了扯嘴唇，“只是喊一下你。”

素伊挑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是点头：“哦，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