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仕晟正回答穆正淳的问题,就见一个红色的小团子跳了进来,水红色的衣裳勾着金边,仿佛是春天里的一米阳光,一朵枝桠上盛放的海棠花,穆正淳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姜瑜明媚娇艳,一双黑葡萄大的狐狸眼滴溜溜地转,透着纯真与灵气。这样可爱活泼的女孩,等到她及笄之年,又有多少煌城的公子哥会将姜家的门槛踏破。
是了,这便是他穆正淳今日目的之一。
穆子烟朝姜瑜微微招招手,充满怜爱:“凝儿,过来。”姜瑜一眼就瞅见了吕仕晟,“阿娘,这个哥哥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姜瑜笑盈盈的说。吕仕晟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率真可爱。
穆正淳对吕仕晟说:“这是我的小侄女,姜瑜,不满黄口,小孩子,口无遮拦。”姜瑜对穆正淳和穆子烟做了雅拜,又对吕仕晟行了福礼,然后,挪着小步子,一屁股坐到吕仕晟的对面,穆子烟的身旁,小腿一晃一晃的。
“不曾问仕晟今年多大?”穆子烟开口柔声问道。“我已是舞勺之年。”吕仕晟回答。
穆子烟悄悄打量着这个吕仕晟,觉得他一股儒雅之风,举止之间尽显沉稳,听哥哥说,他小小年纪已在宫中参加了许多编辑、修订图书的工作,涉及多个领域,前不久,又亲自教练《九宫舞》《七德舞》,最近,新升任了太常博士,是个有前途的孩子。他的聪明机智早在煌城出名,连穆子烟对他也有所耳闻。
穆正淳和吕仕晟私下略有交情,又听到妹妹打算安排姜瑜拜师,今天特意安排姜瑜出场。
穆子烟说:“仕晟,凝儿虽然顽劣,都是平日里骄纵了,但并无恶意。早些时候,我们便商量要让她拜师学艺,学些本领在身,虽不奢望她可以成为才女,也不至于遭别人的嘲笑的地步。”吕仕晟心里明白了几分,他心生一计,说:“天下有才能的人大有人在,我年轻,资历浅,还尚不到收徒的年纪。”穆子烟听闻,眼神暗了几分,穆正淳更是有些愠色,以为吕仕晟不肯,觉得有些拂面。
不料吕仕晟接着说:“不过,我师承温儒博,师傅的才气是无人不称道的,师傅桃李满天下,却一直遗憾未有过一个女徒弟,我见姜瑜机灵可爱,想是和我师门有缘,我可引荐于他,成就一桩美事。”
“可是那退居山林的十君子之一?”穆正淳惊讶问道。
“正是。”吕仕晟回道。
“听闻十君子中温大人还曾指点当今圣上,后急流勇退,退隐在宜山,再不轻易见得。皇太后几次想与之叙旧,奈何老先生身体不便,终不得相见。”穆正淳唏嘘不已。
“师傅早已不问政事,倒是十分惬意现在的生活。”吕仕晟对穆正淳说道。
“不知你可愿意拜老先生为师?”吕仕晟瞧着姜瑜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愉快的问道。
“那,我可以日日见到这么英俊的大哥哥吗?”姜瑜眨巴着眼睛,天真的问。
“我常去拜见师傅,受师傅指导,受益颇多,以后自是可以常见到的。”吕仕晟笑着说。
“这样的好事,我肯定是要去的。”姜瑜开心的说。
穆正淳哈哈大笑,说:“拜在温先生的门下,要好好学艺,可不能再这样胡言乱语。”穆子烟也跟着掩着嘴轻笑,心里十分喜悦。
姜瑜第一次见到笑起来这么好看的男子,比舅舅还要耀眼,那笑容,好像能将春雪消融,一双剑眉下是多情的双眼,眼神清澈,不含杂质,长而微卷的睫毛染上金色的夕阳,好像古希腊雕像般的俊美。她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