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整个人也暖烘烘的,姜简刚坐到桌边就听窗口断断续续声音很小。
侧耳听了听动静,起身走到窗边眸光伶俐,突然猝不及防的伸手拉开窗户。
二楼的窗外月光洒落,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身后星光熠熠,眼前人亦然。
身体隔着一个窗户,两人的脸却贴的很近,近到顾淮安的呼吸能喷洒在姜简的脸侧,窗户开的突然,两个人对着彼此的脸都愣了一下,姑娘微垂着的睫毛微微轻颤。
姜简能看到顾淮安一张白皙的脸挺拔的鼻子和一双慑人的眼中倒影的自己。
回过神后退一步,白皙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红透。
姜简扭过身,不去看顾淮安。
“大晚上的你干嘛?”
身后传来细小一声落地的声音,姜简估摸着是顾淮安翻进了她房间,下意识抓紧衣角才发现自己刚洗完澡裹着的只有一件浴袍,里面竟然是什么也没穿。
脸越来越红,姜简没回头看顾淮安。
背对着他走到柜子边,拉开柜子,手停在了一件长袖睡衣上,取下来转身进了浴室,从头到尾没有看一眼顾淮安。
半夜爬女人的房,让这野男人在这屋子里自生自灭吧。
顾淮安看肢体已经不协调的姑娘进了浴室,抬手摸了摸鼻子。
他也没料到过来的这么是时候,这场面他也觉得有些尴尬。
悠闲自然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黑裤白衣寻常休闲装穿在他身上也格外的好看。
长腿交叠,一手撑着脑袋歪头正看着浴室方向,眸光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姜简换好衣服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野男人衣冠楚楚跟在自己家一样自然,自己反倒拘谨的手脚无处安放。
出门的一瞬就对上顾淮安探究的眼,刚褪下去的红一下又漫上了脸,手里抓着擦头发的毛巾卯足了劲往顾淮安脸上丢过去。
顾淮安懒散的往椅背挪了挪,毛巾擦着他的头掉到身后的桌子,回头把半湿的毛巾拿在手里,“白天去哪了,发消息不回我。”
“忘回了。”姜简走到另一边,感觉头发还有点湿,又拽了一条毛巾坐在床上擦头发。
长发拢到脑后,半湿的发尾贴着棉质睡衣,湿了一小片紧贴在身上。
“你最近怎么这么闲?”
“这么明显吗?”顾淮安玩笑的开口。
“够明显了。”看头发已经不滴水了姜简把毛巾挂回去。
顾淮安抓着毛巾站起身,语气幽怨,“是啊,我闲的没事做,每天到处乱逛。”
从椅子上起身绕过床这头走过去,把手里的毛巾盖到她脑袋上,遮住一双含水的桃花眼转身回去。
伸手把脑袋上乱盖的毛巾扯掉,就看顾淮安走回桌子旁停下,伸手把下边的柜门拉开,弯着腰把吹风机拿出来之后走过来。
姜简一愣,表情有点迷茫,“我东西放在哪你怎么知道?”
顾淮安又绕着床折返,站在她面前姜简只得仰头看他,却奈何男人太高,自己还是坐在床上,抬头只能看到男人干净的下巴。
看不清面容却听到顾淮安轻声开口,“小丫头屋子里的东西就没换过位置。”
姜顾两家是邻居,两家房子中间只隔了一小条仅供一人行的小道,姜简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对面是同样二楼最外面顾淮安的房间。
两个人房间的阳台都是外凸,本来房子离的就近,阳台离的更是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
年少时,顾淮安也干过从自己阳台跳到小丫头阳台的事,虽然这次是爬窗户,但是已经轻车熟路了。
顾淮安把吹风机连上电,抬手去拿姜简手里的毛巾,一拿没拽动。
低头看到姜简露在睡衣外的手正抓着毛巾。
“松手。”顾淮安弯着嘴角语气不自觉的放轻。
“可以了,不用吹了。”姜简板着脸眨着长睫毛,想要起身。
顾淮安低头看着上下煽动的睫毛,有些心痒痒,抬起一只手。
伸出食指点着姑娘的额头,轻轻用了一点力让她坐回床边。
依旧是那个姿势,姜简的脑袋才到男人的腹部,顾淮安站的近两个人的距离都有些暧昧。
把长发捞起拿过毛巾垫在肩后,顾淮安一点一点拢好。
声音带着温柔哄着道,“听话,不吹干头发就睡觉会头疼。”
那双手力道不轻不重,姜简低头不说话,任顾淮安的手在给她顺着发。
窗外的夜分外宁静,室内吹分机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好像也没那么嘈杂。
两个人小的时候不是没近距离接触过,小时候自己害怕的时候会往他怀里扑,他会抱着她拍着背轻声哄着,也会牵着她的手一起上学放学。
会摸她的脑袋把头发揉乱,但那都是小时候,后来大了很多事情已经察觉不一样,姜简学着保持距离。
后来高中的时候偶尔也有触碰,但是哪次都没有像这次这么让人觉得浑身的温度都在持续上升。
姜简感觉吹了很久,久到感觉自己周围的热气温度越来越高,自己要被热气蒸熟了,吹风机的声音才停。
摸了下发尾确定头发干透了,顾淮安才关了吹风机拔下线又放回到柜子里。
这次顾淮安没有走回来,而是就着桌旁坐到了椅子上。
看着老老实实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姑娘,桃花眼泛着水汽,眼角周围痣的位置有些淡淡的红,嫣红的唇微张,像是有些热,小口小口的轻轻呼着热气。
顾淮安感觉有点渴,舔了舔唇角,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
家里老人说发丝硬的人,脾气都犟。
姜简这么倔的一个人,头发却是细细软软的,半分也不像她的性子。
顾淮安没有好好坐在椅子上,半倚着身子,双手放在裤子口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膝盖上,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倚着靠背。
只有顾淮安自己知道,口袋里的手心现在都还残留着姑娘发的温度。
姜简看着顾淮安,顾淮安的慵懒和宋梣完全不一样,宋梣的痞气是骨子里的放逐和不羁。
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动作顾淮安的痞里却带着贵气。
“放了多久的假?”姜简用皮筋扎好长发。
顾淮安三年前转到研究所这是上次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姜简才知道的。
也是那次让姜简断定之前顾淮安突然的消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说不准,可能一个月可能半个月,要看这次数据稳定性具体等通知。”说话的时候懒懒的在口袋里敲着手指。
“所以你来干嘛的?”
“看你。”像是为了让自己有说服力特意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的拿一双眼睛看着姜简。
“看完了?”姜简觉得顾淮安在勾引她,但她没有证据,骂了声没出息,扭头不去看他。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又是这种语气,不知道是不是夜太宁静,这一声疑问带着缥缈,姑娘听出了一种委屈。
姜简皱眉探索的眼神望过去,顾淮安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