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许是有人受了伤。
行至茶棚,马车停了下来,看样子也是要来歇脚的。
霁寒宵昨夜夜闯天师门,逼问张尚黎家长女下落,怎知张尚誓死不说,受了张尚一掌,怎知这张掌门接着又给了自己一掌。霁寒宵因此身受重伤,埋伏在暗处的仆人将他带下山来。
临走前他还不忘在长生门门口下了迷踪咒,今日是别想有人能进出长生门了。
一路的颠簸让霁寒宵觉得不适,内力翻涌,便要下车透透气。
打头骑马的一位男子下马去掀开车帘,而那马夫也跪在地上由这车上的男子踏着走下马车。
“主人慢些!”
那仆人似乎十分在意他的主人。
“无妨,一点小伤。”
那主人脸色惨白,莫非他就是受伤之人?
霁寒宵头带束发的嵌红玉宝珠紫金冠,齐眉带着浅色昆山图样的抹额。身着浅蓝色开衫,腰系螺纹白玉带,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无甚多话语,一副淡泊的模样。
黎婳看他由仆人左右簇拥向这走过来,那仆人的神色看起来生怕他出了一丝差错似的。
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刚刚骑马的男子喊到:
“小二,看茶。”
……
“客官,来了。”
“小店地处偏僻,凉茶只为客官解解渴,还望贵公子不要嫌弃。”
霁寒宵接过茶杯,茶水刚要送到嘴边。
“主人,且慢。”
那人从袖口里拿出一根银针,试了试,看了无毒又送还给霁寒宵。
“阿彻,用不着的。”霁寒宵摇摇头笑着说。
店小二看那高个子男人如此不放心便说道:
“客官,上山只有这一条路,而这茶棚就设在这必经之路上,日日来客甚多,我们是断断不会下毒的。”
黎婳也看那仆人做法太过谨慎了些,自己随着店小二小声附和道:“就是。”
谁知霁寒宵偏偏听到了她那一声。
起先他下车时被仆人们围绕着,并未注意到茶棚中还有一位白衣小公子,长得十分灵动,看着就让人心悦。
听那接话的语气,一定就是个不听话的,倒和他那群平时谨小慎微的门徒仆人不一样,甚有趣呢!
“这位小公子,不知您是要上山呢,还是下山呢?”霁寒宵一笑冲着黎婳搭话道。
黎婳从他下车就一直观察着,虽说他还算和善,但一看那群仆人的规矩如此繁琐,就知这男人也定是个矫情的。
黎婳便拿出了平日里那副目中无人的口气:“干你何事?”
“在下只是想好心提醒,今日上山的路怕是没那么好走。”霁寒宵撂下茶杯冲他一笑便走了。
“又没下雨,路怎会不好走,真是个怪人,白瞎了一副好看的皮囊。”黎婳嘴里捣鼓道。
缓过了乏,骑上小白继续赶路。
又行了半日,一轮银月挂在上空,前面还是一片竹林,那日下山时顺着路走只是半日就到了金陵城,可这回来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未到师门?若按理说早该到了呀。
念了轻功决,黎婳脚踏竹叶上了树梢,借着月光向远处望去,怎的还是望不到边的竹林,这路怎么还未到头?
黎婳心中暗念“不好!”,一定是着了迷踪咒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