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说完从身上掏出了一本册子递给李当家,说:“这是我从龙城拿回来的户籍登记册子,你们先在册子上把人员登记好,交还给我送回龙城,加盖官印,再把册子送回竹和镇府衙登记入册。如此一来,你们就是龙城的在册流民,年限满了之后便能拥有永久官籍,可以和当地居民一样分田分地了。”
李当家接过木七递过来的册子,轻轻地抚摸着册子的封面,看着册子上的户籍名册四个字,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咽哽着说:“我这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还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
李当家后面的那些人也全都在抹眼泪,九死一生地从战场上逃了出来,本以为一辈子就像老鼠一样躲在山洞里度完余生,想不到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这一刻的幸福来得太突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己。
木七说:“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山下的荒地还是空着,并没有翻耕的痕迹,你们这几天为什么没有去整理?”
李令走到木七面前说:“我们本来是要去翻耕,可是没有工具,这两天一直在想办法。”
“不用你们想了,我出钱去给你们买,工具最迟明天能买回来,你们先把册子登记完,急着送回龙城,我怕迟了有变。”木七说。
李当家捧着册子跪在木七的面前说:“小姑娘的大恩大德李行德难以为报,请受我一拜,愿姑娘一生福寿永全,长乐安康!”
整个山洞的人都跪了下来,高呼着和李行德大当家的话。
木七看着这场面,竟有个错觉自己就像个西太后,正接受众人的朝拜。。。
呃,想多了。
木七说:“赶紧都起来吧,能看到你们所有人一家团圆便是我最大的心愿,客气的话都不用多说了,待工具到了后,你们赶紧把那一大片荒田开垦起来,人只有吃饱了饭才不会闹事。到时田地如何分配,我会去找你们里正再商量,但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李行德站了起来说:“是,明天拿到工具后,尽快把荒地耕起来,绝不对丢荒。”
木七点了点,说:“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幸福,你们也要努力,这样活着才有意义。”
李行德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有不停点头。
木七走后,李行德便让洞里的一个认字的先生把众人的信息登记好,但全都改名换姓,以另外一个身份重新开始。李行德也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李德。
苏槿听完木七的讲述,不由得说:“沈幽是个好的。”
因为沈幽帮他们这一次是冒着极大风险的,万一有人去告发,沈幽也是死罪一条。在古代,户籍的管理极为严格,伪造户籍比逃兵的下场还要可怕,但沈幽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木七觉得欠沈幽的是越来越多了。
“明天叫马夫拉着马车去买些农具回来,那些土地太过贫脊,爹爹你知道该种些什么作物吗?”木七问。
木七对种植不在行,但苏槿可是专家中的专家,有他在,荒地都能变良田。
苏槿点了点头说:“我把一些种子名称和一些起种植方法写下来,你到时拿去给李当家,按着上面的方法来种,应该没问题。”
木七连连点头。
木七想了想说:“我们明天去见一下里正吧,我想尽快把这里的事情搞定,再去沙漠看看,希望去到时李琛还活着。“
苏槿的眉头皱得紧紧,说:”天下那么多人,你救得了多少个?“
木七说:“救得了一个算一个吧,我感觉体内的魔性越来越强了,我希望在我完全失去理智前做一些值得去做的事情。”
苏槿彻底不说话。长沙sxsr
木七累坏了,爬上马车裹着白熊皮很快进入梦乡。而虎二又跑到了雪山,它觉得体内的妖气越来越庞大,隐隐有升阶的迹象,所以赶紧跑到雪山里去,别在城内升阶引来雷劫被修士发现,趁它虚弱时杀了自己就不太妙了。
苏槿屋内的灯整夜未熄,阿予和马夫在他屋里整夜未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反正木七睡醒后跑到苏槿的房里,看到他们三个,个个黑着两个大大的眼圈,但却一脸兴奋,意气风发的样子。
木七奇怪地说:“你们三个昨晚去打劫了吗?怎么个个都成了熊猫眼?”
阿予茫然道:“熊猫?是何兽类?我们为何成了熊猫的眼睛?”
苏槿则见怪不怪,木七经常胡言乱语,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马夫则微笑着看着木七,不作任何言语。
木七突然想起,这个朝代的人可能还没见过熊猫,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于是拿过苏槿的纸和笔,简单的几笔就把熊猫的样子画了出来,还故意把熊猫的眼睛画得特别黑。
木七把画递到阿予面前说:“你看,这就是熊猫。”
阿予拿起画来,说:“这熊猫看起来倒是娇憨可爱,可你为何说我们是熊猫眼?”
木七又拿了面镜子放到阿予面前,阿予照了照镜子又看了看画上的熊猫,哈哈大笑,说:“这形容倒是有趣。”
马夫也多看了两眼那张画,又看看阿予的眼睛,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家吃完早饭,马夫就驾着马车出去,说是去飞云镇买农作工具,想必是苏槿已把一切和他们俩说了。连钱都不肯拿木七的,驾着车就跑。
虎二一夜未归,木七也不担心她,阿予也不敢再多嘴问小六姑娘的事,免得又被木七笑话。
阿予主动提出去竹和镇的府衙找里正,正合木七心意。
他们三个不识路,于是李伯自告奋勇带着他们三人前往。
竹和镇的府衙在整个镇的中心位置,也是全镇最豪华,最气派的一栋房子,崭新透亮的府衙大门似乎刚油漆过,还能闻到一股子气味。
四个人走到府衙大门前看着静悄悄的府衙,连个守门的都没有,难道今日休沐?
李伯轻声说:“今日不是休沐,这里的府衙是逢初一十五休沐的,今日才初十。”
“那人呢?”木七问。
“我们极少来府衙,来了里正也不帮我们解决问题,还要交一笔上堂费,渐渐的,大家都不来了。”李柏说。
“这样不作为的府衙为何没人上报?”阿予说。
“哎,山高皇帝远,我们吃饭的银子都没有,门都不敢出远了,谁会去上报啊?”李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正在这时,府衙内竟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被几个衙役推了出大门,后面还跟着好几个衙役大声喝道:“快点滚,每次老子正赌得起劲的时候就过来捣乱,下次再来看不打死你。”
书生的眼角已乌黑青肿一片,书生捂着眼睛骂骂咧咧道:“府衙有你们这一批蛀虫,天将要亡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