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走走也好,见识多些神官,不要整天把自己关在西华宫,都怕你把自己闷坏了。”天帝说。
“习惯了一个人,不觉得闷。”华清低声说。
“朕要走了,天宫上的事务辛苦你了。”天帝说完,一道白光闪过,人已消失在眼前。
华清不知道天帝在忙什么,他也不敢问,只是觉得他把整个天宫都丢下给他,甚至连帝印都交给他了,有点像甩手掌柜的样子。
虽然他不厌恶批公文,处理公事,但他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宫之上总会有人说闲话,没有人愿意亲近他也是这个原因。
但今次嫦娥仙子是以华清神君的名义来相邀的,不是以暂代天君什么乱七八糟的名义,所以华清觉得自己该去瞧一瞧。
明日便是桂花宴了,华清觉得要去库房寻上份像样的礼物。
库房在天仪殿旁边,钥匙天帝一把,天后一把,天帝的那把在他身上。
华清走到御花园时,发现天后竟破天荒的在御花园里煮茶。
华清上了上界这么久,总共就见过两次天后,第一次是入住西华宫后,循例要去拜见天后。
第二次就是奉恩把他打了后,天后设宴想让两兄弟和解,结果只有华清一人前来赴宴,奉恩倔得像头牛,在火神山死活不肯上来。
华清对于像天后这种素雅淡泊的女子印象很深刻,说话虽轻轻柔柔的,但却有一股由内而外的威严,去到哪里都像一道光,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华清看到天后连忙上前行礼。
天后倒了杯茶,说:“刚好煮了茶,没事就坐下喝一杯吧。”
华清坐了下来,说“:谢帝后!”
天后看着华清浅笑着,也不言语。
最后还是华清打破沉默,说:“明日便是嫦娥仙子的千年桂花宴,我想到库房寻份礼物送去。”
天后点点头说:“我也收到邀请帖了,但这种宴会只适应你们小孩子去玩耍,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去了。你也替我寻份礼一起送过去吧。”
老家伙?华清看着仿如年华十八的天后,不由得笑了笑说:“如果帝后是老家伙,我们都不敢出去见人。”
天后呷了口茶,说:“听说恩儿走之前还把你打了一顿?”
华清一想到那天被揍成猪头的样子,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在凡间从来没打输过的他,连续两次输在奉恩的手上,说老实,除了丢人,还觉得憋屈,心想,总有一天要把这个仇报回来的。
天后见华清不吭声,知道他心中委屈,于是说:“恩儿自小被放养惯了,性格有点皮,你是个大度的,不要和他计较。”
何止有点皮,简直就是熊孩子,欠收拾。
但这话华清不敢说出口,毕竟奉恩是天后的亲生儿子,自己可以打骂,外人却说不得。
“听帝君多次提及你将天宫事务处理得极好,他甚是欣慰。”说到这,天后站了起来,背着双手看着远方。热搜resxs
华清看着一身白衣黑发,身材削瘦,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强大气势的天后背影,不知道她留下自己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
“这世上,有的人虽天姿聪慧,但却不是治国之材,像恩儿有的人满肚才华,却厌恶人世交际,宁愿与鬼往来,如昌诺有的人心怀天下,一心问道,以道来教化众生,如玉清尊者,可是你,华清神君,你又是什么?”天后慢慢转过身子紧紧看着华清。
天后的这一句话,像一道闪电从华清的头顶劈下,劈得他当场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天后。
我是谁?我能做什么?我又该做什么?
华清觉得脑袋里有千万个问号在脑袋里不停旋转着。
转得他晕头转向,几乎坐立不稳。
待他恢复意识时,已月上柳梢头,天后早已不知去向。
华清吐出一口气,他觉得天后肯定知道点什么,要不然不会这样来提醒自己。
华清晕乎乎地站了起来,朝西华宫的方向走了几步,后来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选礼物的,又调过头朝库房走去。
在库房里挑了两份礼物,晕头转向的回到西华宫,坐在天池边,看着白玉盆里的魂珠,不停地问自己,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嫦娥仙子的桂花宴定于午时,可是巳时就有很多神仙从四面八方的赶过来聚在月宫了。
华清晕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清晨,脑袋还不是很清醒。
抬头看了看天,时辰已差不多了。一拍身上,已重新换上一套淡金色的长袍,脚踏紫云长靴,显得贵气又俊逸。
拿上礼物,向月宫飞去。
月宫离天宫有些远,华清一路飞过去的时候,遇到很多一同前往月宫参宴的神官,大家都礼貌地点头打招呼,华清也点头,可是他一个都不认识。
去到月宫宫门前,有一个娇俏的小仙娥站门口迎宾,进去的神官都恭敬地把叶子请帖递给她才走了进去。
华清出门的时候有些急,再加上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不知道进门还要看帖,根本没把邀请帖带出门。他站在门口傻了傻,此时回去拿帖已来不及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宴会什么的都不喜欢。于是把手上的礼物递给守门的小仙娥,说:“我是西华宫的华清,忘了把邀请帖带来,麻烦仙子把这两份礼物交给上神,下次华清再来拜会。”
仙子接过礼物,朝华清弯了弯腰,行了个礼说:“原来是华清神官,神官客气了,上神说过神官来了直接进去便可,无需请帖和通传。”
华清愣了愣,他觉得肯定是昨日被天后吓傻了,要不然为什么觉得整个天界都有点不正常了呢?
华清觉得自己有这种特权并不是件好事,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天君,自己只是一上刚飞升的小神,这些神官对自己的敬畏都是流于表面的,现在人人都要请帖才可以进去,自己假若不用,定会又给人说闲话,所以华清并不想进去。
这时白亦气喘吁吁的飞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说:“华清老弟,不是说叫你等我一起来么?你为什么自己先跑了?”
华清出门的时候早就忘了白亦跟他说过要等他这回事了。
脑袋一直都是晕呼呼的,现在还没回过神。
白亦见华清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由得奇怪地问:“你今日为何神色如此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