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

水良露出来的头沉入水中，再次消失，姜琳看着她消失又出现，消失又出现，问道:“哥哥，她就是你说的宝贝吗？”

“等下哥哥在和你解释。”

公孙尘摸了摸她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又对令牌输入灵气，对他而言，回家，是比变强更深的执念，无论谁都不能阻拦他的脚步。

水良从水中浮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直接走上岸，衣裙上不带一点水珠，上下打量着公孙尘，然后就一直盯着他怀中的姜琳。

公孙尘刚想开口，七窍突然流出鲜血，身体顿时失去支撑软倒在地上，水良手疾眼快，一把抱住姜琳，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哥哥！你干了什么！你对哥哥干了什么！”看着自己哥哥前一秒还好好的，突然就流血了，姜琳在水良怀中拼命挣扎起来，泪水直流。

“哎，你别抓我头发，”水良吃痛道:“和我没关系，是这家伙刚才不知死活离那老头那么近弄的。”

“琳儿，我没事。”公孙尘吃力的支撑起身体。

“哥哥！呜呜……”姜琳从水良怀中挣脱下来，趴在公孙尘身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公孙尘还是支撑不住躺下，一把手摸着姜琳的头，苦笑道:“是我托大了，本想感受一下真君有多强，没想到这么可怕。”

在刚才公孙尘来到宋鸣拓身边时，就被对方暗中试探了一次，他当时强撑着内伤仿佛没事一样，所以宋鸣拓才开口夸他优秀。

在公孙尘道出宋鸣拓身份时，就被对方恐怖的神识笼罩全身，若非神通空间中九尾天狐出手抵挡，恐怕在那时神魂就被震散了。

这是宋鸣拓的第二次试探，隐约发现九尾天狐存在的他终于谨慎起来，所以才收回鱼杆。

第三次出手，就是公孙尘最后猜测折剑与六大地宗的关系时，宋鸣拓露出杀意，终于引得暗中的水良不得不出手。

风平浪静下，杀机连连，从宋鸣拓的言语中，能看出他之所以以这种手段出手，是因为不想影响到公孙尘怀中还年幼的姜琳。

他份对年轻一代发自心底的爱护，让公孙尘答应了他最后的遗言。

立场不同罢了。

公孙尘服下一颗丹药，勉强坐起，看着趴在自己怀中梗咽的姜琳，心中有些无奈，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软弱，脆弱的内心承受不住仇恨的沉重，这会是她将来修行道路上致命的缺陷。

等她长大些，至少现在有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如果以后没什么改变，就只能狠心用些非常手段了。

一边无所事事的水良发现公孙尘的目光，依旧装作没看见，在那里不自然的看东看西，就是不看公孙尘。

公孙尘叹了一口气，体内功法运转配合丹药恢复着伤势，平静的说道:“跨界道盘的器灵对我真的非常重要，只要你告诉我在哪里，剩下两次相助的令牌都可以给你。”

“给我也没用，帮你三次是那老头逼我发的大道誓。”水良撇撇嘴说道。

“那你告诉我它在哪，我发誓，以后即便我身陨也绝不在使用此令牌。”

“你知道道器意味着什么吗？”

“我意已决。”

他决绝的目光，让水良怒上心头，不爽的说道:“老娘比那破盘子强多了，你就不明白吗？”

公孙尘摇摇头:“对于我来说，任何道器都不如跨界道盘重要。”

“啊！”

一声尖叫，水良两指为剑，对着湖水猛得挥出，空气一片寂静，公孙尘原本并没有在意，可下一秒，神色一变。

瞬间。

湖面连带整个城池大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轰隆隆分开，大地两面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的沟壑深有百丈，不多一丝，不少一毫。

公孙尘头皮发麻，看着湖水不断涌入裂缝中，即便剑道初成的他在这一剑面前，也宛若尘埃般渺小。

“现在呢？”水良回头，面无表情。

公孙尘抱着姜琳，闭上眼睛，吐了口唾沫，故作镇定道:“就算你威胁我，我也不会改变分毫，我只有跨界道盘。”

“我和她，你到底选谁？”水良抓住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怎么怪里怪气的，公孙尘还是说道:“即便今日死于你手，我还是选择跨界道盘。”

“啊！哇～”

让公孙尘没想到的说，水良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哭得比姜琳刚才还凄凉，口中还模糊不清的念叨着:“东方小青你个老东西又骗我，又骗我，哇，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公孙尘听得一头雾水，但似乎是自己把这小姑娘弄哭了，还哭的这么撕心裂肺，搞得自己对她干了什么似的，可他也不知道怎么把她弄哭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体内还有两个成年人看着呢。

一时间找不到方向，只能无奈问道:“那个，东方小青是谁？”

“哇，是你大爷！你也不是好东西，我就知道那老东西看上的家伙也是混蛋！哇！”水良哭得更伤心了。

但公孙尘也猜到东方小青是谁了，应该就是缥缈子那老道的名字，没想到他名字这么让人意外，就不知道东方小衣师姐和他什么关系，看起来像是他子孙。

可是他又对这水良仙剑的器灵干了什么，看把她伤心的。

这时，水良哭声戛然而止，还喃喃自语的说道:“不行，我不相信！只要杀了你，道誓不就无效了！对，杀了你！”

“你要干什么！”公孙尘她带着杀机的目光走了过来。

然而她刚刚向着公孙尘抬手，九霄之上突然劈下一道金色闪电，准确无误的劈在水良脑门上，未伤她脚下草木分毫。

一声惨叫，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被劈成黑炭，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口中冒出黑烟，眼角两行泪水忍不住的流。

公孙尘急忙把姜琳抱到一边，走上去说道:“你可千万别死，至少告诉我跨界道盘在哪在死啊。”

“你大爷！”

水良猛得诈尸，扑向近在咫尺的公孙尘，然后又是一道金雷轰鸣。

这金色雷电真是恐怖如斯，堂堂道器器灵都被劈得毫无还手之力。

姜琳捂着小嘴不敢说话，真的好惨，她不听话的时候严厉的娘亲都没这么教训过自己，娘亲……

好像被水良的哭声影响，姜琳也流出眼泪:“娘亲，小琳儿想你了。”

“你又怎么了！”

公孙尘一个头两个大，他平生最怕人哭，特别是女人，现在还是两个，虽然一个还是女孩子。

好烦，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