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间猩红的鲜血还在一滴滴滑落,帝云槿却如同毫无知觉一般,只是静静站着,
看着帝北曜离开的背影,好看的桃花眸眼尾是化不开的黯淡。
宝宝鼻子一酸,这样的美男,让她觉得心疼,毛绒绒的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帝云槿的脖颈。
德全摇头叹气,好好的,怎么就闹成这般了,嘴巴嗫嚅,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锦帕,
递到帝云槿面前,开口劝道:“槿王殿下,还是先处理您手上伤口要紧。”
慕容柔也从劫后余生中缓过神来,接过德全手中的方帕,
动作生疏地包扎帝云槿的伤口,帝云槿一动不动,任由慕容柔给自己包扎。
德全深深叹了一口气,对着帝云槿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帝北曜拿着剑走出冷宫,清冷的月色落在帝北曜身上,晚风徐来,愈发冷得彻骨。
几步远外,君无寂一身银白色衣袍站在那里,见小家伙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口狠狠一痛,
未曾多想什么,抬脚踱步朝帝北曜走来,将手中的披风披在帝北曜瘦弱的肩上,
银眸触及帝北曜手中握着的剑,心中微不可闻地叹息,伸手轻轻拿掉小家伙手中的剑,
心疼地把小家伙冰冷的手握在掌心中,将面前的小家伙揽入怀里,无声地安抚着。
许是这深秋的夜太凉,君无寂带给自己的温暖在此时愈发清晰可见起来,
压抑的所有痛苦悲伤和强撑的冰冷决绝,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帝北曜在君无寂怀里,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哭得撕心裂肺。
北秦七五年末,睿景帝崩,帝女继位。
*
翌日。
旭日自东方天际冉冉升起,将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玄龙凛凛。
身穿朝服的臣子百官或孑然一身,或三两成群,朝着勤政殿而去。
上官萧一身朝服,踏上阶梯时心里情绪依旧复杂万分,偶有大臣过来搭话,上官萧也是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勤政殿内,百官到齐,彼此互看一眼,收回目光默不作声各怀心思。
稍许,帝王圣驾从偏殿而来。
帝北曜一身玄色五爪龙纹袍加身,帝王尊贵与威严尽显,冠冕之下,那张绝美的脸透着凉薄,
往日那双肆意张扬的丹凤眼,如今却如同那莫测的深渊,冰冷又深沉。
抬步,便是那象征着帝王至高无上权力的玄金色龙纹的龙椅,帝北曜微阖眼,心中微颤,昔日,是爹坐在这位置上的……
再睁开眼时,眸中情绪褪去,只剩一片冷沉,扫向下首一众群臣,落座在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上。
百官只觉得被女帝的那一眼看得心里直发怵,遭此变故,帝女变化竟如此之大,忙跪地参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萧跪拜在地,手掌骨节收紧,骨节微有些泛白,这般的帝北曜,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笑得肆意张扬的爱哭鬼吗?
帝北曜手搭在玄金龙纹扶手上,眼尾微凉,红唇轻启,声音透露着凉薄:“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