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槿高大的身躯震了震,桃花眸微阖了阖,欲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母妃害了父王,皇后娘娘因此,追随父王而去,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无从开口说哪怕一个字。
慕容柔像受了刺激一般,从床榻边上下来,脚步趔趄地挡在帝云槿面前,泪不断地从脸上滑落:
“帝女,帝女,我求求你,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槿儿他从始至终都不知情,
你,你就当这么些年来,槿儿这么疼爱你的份上,放过槿儿好不好,所有罪责,由我一个人承担,都由我一人承担!
慕容家,慕容家更是与此事毫无干系,我父亲他为北秦鞠躬尽瘁了一辈子,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慕容家,
都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冲我来就好了,冲我来就好。”
帝北曜绝美的脸上勾起冷笑:“呵,谋害帝女,通敌叛国,刺杀帝王,害死皇后,你们慕容家,还当真是鞠躬尽瘁。”
说罢,身形微动,剑尖直指慕容柔而去,慕容柔被推开,剑尖直直向帝云槿而去。
锋利的剑尖抵在帝云槿的匈膛上,帝北曜握着剑柄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皇兄,从小疼爱自己的皇兄。
帝云槿妖孽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笑容,抬手握剑,就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白影撞向了帝云槿的手,迫使帝云槿无力地松开了剑,
隐匿在暗处的玄影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手中的暗器,幸好。
宝宝跃上帝云槿的肩膀上,喵呜喵呜地叫唤着。
帝云槿的血从剑尖一滴滴滴落在地上,血腥味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
一阵冷风从门口吹进,让帝北曜的脑子有片刻的清醒。
“快让咱家进去!出了事你们负责得了吗?殿下!殿下!”
德全尖锐的声音从冷宫门口响起,帝北曜指尖微动了动,冰冷的声音开口:“让他进来。”
那守门侍卫这才放德全进来,德全是一路跑着来的。
一进房门,就看到帝北曜手里那淌着鲜血的剑,还有帝云槿那滴着血的手掌,腿一软,就这么直直地跪在两人面前。
手忙脚乱地从袖中拿出一道玄色龙纹的圣旨,举在手中,大气没喘过来声音不紊:
“殿,殿下,这是陛下留给您的圣旨,还请殿下接旨。”
帝北曜凤眸中的诡谲冷沉在听到睿景帝的刹那瞬间褪去,心狠狠发颤,手中握着的剑掉落在地,
手微发抖地接过德全手中的圣旨,手指轻抚过圣旨上的龙纹,小心翼翼地打开,
触目而来熟悉的字迹,滚烫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滴滴滚落在圣旨上。
夜幕愈发清冷浓稠,徐徐的晚风一阵接着一阵吹过,帝北曜合上圣旨,阖了阖眼帘,平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拾起掉落在地的剑,一步步走向房门,踏出门槛,皎洁的月光清冷无声地洒落在帝北曜纤细的身形上,孤冷寂寥。
手中剑一挥,挥下一块丧服之下的四爪龙纹袍衣角。
冷风卷起那块衣角,与帝北曜孤冷决绝的声音回荡在冷宫:“你我兄妹,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