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高喊道：“你不报复他们，是不想被良心谴责吧？”

徐敬业心中震荡，感觉被这位陌生老人看穿了心思：的确想过报复，可良心立即熄灭复仇的怒火。但凡有一点儿良心的人都不会伤害别人。

老人双手拢成喇叭，“世上真的良心这种东西吗？如果有，为什么别人会肆无忌惮地伤你？世上真的有上天，为什么他们那些坏人活得有滋有味，你这个好人会逼得自杀？”

徐敬业双眼里顿时弥漫迷茫的浓雾：对呀，这正是他要问的。为什么上天要让好人受苦，让恶人活得快活？

老人音量提高数倍，“我告诉你世界的真相吧，世上就是从来没有上天，更没有良心那玩意儿。那是坏人骗好人的。实际上，这是个动物的世界，弱肉强食。”

这些再普通不过的话。但对此时的徐敬业来说，如当头棒喝。

老人笑道：“我可以帮你，既痛快地报复又不用负任何责任。请相信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他说罢，十指张开，朝徐敬业一抓。

徐敬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被抛到空中，还没回过神，就轻盈地落在老人脚边。

老人友好地伸出干巴巴的手，“孩子，愿意让我帮忙吗？我是诸神中介人，翁明。”

徐敬业稍一犹豫，满怀感激地紧紧握住老人的手。

他带着翁明回家，在翁明的帮助下，得到了诸神的力量。

翁明激动地拍着徐敬业的肩膀，“去报复她们吧，我助你一臂之力。”

徐敬业握紧在拳头，双眼闪着寒光，“我要先灭了石家。如果不是石家，我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翁明略一沉吟，微笑着点头，“我带你去。不过，你不要急着动手，一切听我的安排。”

徐敬业向翁明保证一定会听他的话。

石家别墅位于市中心，一片片茂密的树林如围巾般将外界的纷扰排除在外。庭院里的荷塘和亭子有种古典美，几幢红木楼阁处于别墅的中心。

令徐敬业意外的是，翁明竟然领着他畅行无阻地进了石家楼阁的书房里：保安们热情地给翁明打招呼，仆人们更是如老朋友般招待翁明。

徐敬业心中生疑，感觉自己被卖了，决定万一待会儿打起来，也把翁明击杀。

书房里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容却如孩童般白嫩，声音稍微嘶哑，“翁明，你来做什么？”

他自始至终不看徐敬业一眼。

翁明谦恭地将事情原委说清楚。

老人这才看向徐敬业，目光中有种令人窒息的威慑力，“说吧，你想干什么？”

徐敬业气愤地说道：“我要报复！”

老人摇头，轻哼一声，“现在我们已经是同一战线，不玩窝里斗那一套。补偿给你一座宅院，怎么样？”

翁明劝道：“你不是石家的对手，最好不要胡闹。”

老人见徐敬业犹豫不决，“下面有个很大的地下室，可以让你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如果你愿意，从此以后就是我石家的朋友。”

翁明提醒道：“事到如今，你已经一无所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想想吧，海水很凉的。”

徐敬业无奈地一叹，“好！”

数天后。天空泛起鱼肚白，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因此街上行人稀少。

徐美丽和几个闺蜜在夜店里折腾了半宿，互相搀扶着，醉醺醺地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数天后的晚上，徐美丽和几个小姐妹喝得有几分醉意，说说笑笑着走出酒吧。

“小美丽，昨天晚上又鬼混了一夜吧？”

徐美丽听到熟悉的声音，心生不悦，连头都不回，“你和我没有关系了。有什么权利管我？你敢干扰我的生活，我就让警察抓你。”

其他几个女生相视一眼，识趣地走开。

“小美丽，我和以前不一样。”

“和我有个屁关系啊！”徐美丽转过身，吼道。

但她立即呆住了：徐敬业发量变多，脸收拾得很干净，西装革履一尘不染，像是年轻了二十多岁。

徐敬业从口袋里掏出两叠钱，笑呵呵道：“这些天我转运了，赚了不少钱，买了一幢大房子，独院儿，要不要去瞧瞧？”

徐美丽先是一怔，继而摇摇晃晃地跑过去，一把搂住徐敬业，“你才是我亲爸爸。他俩只顾自己去玩，根本不管我。”

十多天后，文博和妻子周娜从国外归来，打开门后看到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周娜惊讶地看着来人：这和以前的徐敬业完全两样儿。

文博也认识徐敬业，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有几分被侵犯地盘的愤怒，伸手抓起一个花瓶砸了过去。

绿花瓶正中徐敬业的额头，如砸在石头上，碎片四溅。

“就像蚊子咬了一下。”徐敬业笑着摸了下额头，“今天是来告诉你们，文美丽在我手里。”

周娜急得几乎吼出来，“你把小美丽怎么了？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徐敬业不屑地笑，“那只是一场交易而已。这不是你说的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我回到你身边？”周娜上前一步。

徐敬业摆手，“我现在不稀罕。你们想见到女儿，就跟我来吧。”

徐敬业开车，周娜和文博惴惴不安地坐在后座。

一路上，周娜不断提起往日温馨的事，企图软化徐敬业的心。但徐敬业一直冷着脸不说话。

徐敬业的宅院位于城郊，从外面来看，和寻常的独院儿没有区别，甚至有点儿过于开放：围墙只有半米高，站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就能将院子一览无余。

因此，文博和周娜没有当初的紧张，身心放松地随徐敬业进屋子。

屋子被阳光充满，明亮温暖，里面的摆设很平常，有点儿配不上这个别墅：和寻常人家一样，智能电视，沙发，几张小桌子。显得空空荡荡。

文博从心底里藐视徐敬业：穷人就是穷人，住别墅还是老土。如果我住这个别墅，这儿一定会摆上……

他扫视客厅，不禁浮想联翩。

周娜轻拍丈夫，将他从胡思乱想里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