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德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严毕，轻笑一声，“这是你抬高身价的一种方式吗？我见过太多以美德谋求利益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严毕踏上花田中间的鹅卵石小径，“我只要你收手。误会我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秦有德鄙夷地笑了一声，“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我喜欢直截了当，十分厌恶虚伪的家伙。”

嘶嘶嘶……不计其数的蛇爬出花田，将严毕团团围住，只等秦有德一声令下。

叮铃一声，门铃响了。

门外传来伽伊的声音，“放他离开。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秦有德勉强压制住怒气，“算你命大。滚吧。”

严毕刚要说话，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大门外。

“别回头。我和尚娜有协议，不能和你相见。你听我说。”身后传来伽伊的声音。

严毕颔首。

“你之前除掉的都是小虾米。在这个庞大的组织里，再没有你能惹得起的神。如果你想打败他们，就去修习武学吧。”

伽伊停顿了一下，“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到街对面的夏爽冰淇淋店里，坐在一个小女道士对面。一个孩子需要你拯救。再见。”

严毕应了一声，往前直走，穿过马路，进了夏爽冰淇淋店。

店面稍小，只有十多个顾客就显得满当当的。

他扫视店里，发现窗边坐着一个仙气满满又很萌的小女道士，快步过去，朝对方一笑，坐在她对面。

小女道士把一勺冰淇淋塞进嘴里，瞅见严毕，美目瞪大了，急忙咽下去，“你是严毕？冯志云让我看过你的照片。”

严毕诧异，微笑着点头，“你是？”

“我叫华清，‘唯人会’一级战士。我听过你的事。对你很钦佩。”小女道士声音甜腻，令严毕浑身酥麻。

严毕忙谦虚两句。

“听说你是专门杀神的。这正是我们‘唯人会’需要的人才。要不要加入？”华清身体前倾，满含期待地瞅着严毕。

“是。但不够准确。在人间作恶，又不听劝的，我才会出手。”

“你真是个烂好人。还用劝吗？神就等于恶，应该一看见就杀呀。”华清不满地撇了下嘴。

“我的朋友里有几个是神。他们都帮过我。”

华清边吃冰淇淋边以掌握世间真理的语气说道：“你一定是基于个人情感而美化他们。所谓的神族，我们教科书上写的和你讲的完全相反。”

严毕身体稍微前倾，示意她继续说。

“虚伪，奸诈，谎言家，恶毒，残忍、善于伪装、吝啬、肮脏、卑劣、邪恶……”华清将里的贬义词语全部用完才停住。

严毕不以为然地摇头。

咣当一声，冰淇淋店门被撞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儿哭着跑进来。几对年轻情侣嫌小孩儿脏，纷纷躲避。

五个中年男子紧跟着跑进来。他们都是光头，肌肉结实，皮肤黝黑，一看就是那种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人，穿着结实的牛仔衣裤，

领头的应该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家伙。

他谦和地向店主道歉，“我这儿子太调皮了。我打他几下，他就闹脾气。打扰你做生意，很对不起。”

店主是个和气的胖子，本就不放在心上，又见刀疤男子有一副不好惹的相貌，就没敢追究，劝他们快点儿离开。

小孩儿哭腔高声叫道：“我和他们没关系。他们都是人贩子。”

那个刀疤男人狠狠地打小孩儿一耳光，“你越来越过分了。回家再好好收拾你。”

他将小孩儿扛在肩上，在四个男人的簇拥下往外走。

“站住，把小孩儿放下！”严毕起身大喝道。

华清双脚朝地上一点，身轻如燕，便轻盈地落到店门口，拦住他们的去路，“还说是父子，分明一点儿都不像。”

严毕高声说道：“不管是不是父子，等警察来调查一下再走也不迟。”

刀疤男人朝一个身高近两米的中年壮汉使眼色。那壮汉转身，一把揪住严毕的衣领，挥拳打向他的脸。其他人则冲向华清。

严毕怕打死人，轻打那壮汉一拳。可那壮汉只往后退了半步，狞笑着掐住严毕的咽喉。严毕只能加重力道，把他打倒在地。

华清一跳便有两米高，跃过那些手下，一脚踢中刀疤男子的脸。刀疤男子连翻两个跟头，摔在柜台上。小孩儿即将摔到地上时被华清接住。

其他几个壮汉冲上来。华清手中拂尘宛如铁棍，将他们都扫倒在地。

刀疤男人毫发无伤地站起来，从后面冲上去，企图抱住华清。

华清则拉着小孩儿矮身躲过，顺势用拂尘缠住刀疤男人的腿，将他抛出去，砸到冲上来的壮汉们身上。

“警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这群凶蛮的家伙对视一眼，连滚带爬地逃窜。

严毕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紧皱，总觉得这些人结实得不像普通人类。

店里的人对华清和严毕投以敬佩的目光。

两人拉着小孩儿坐下，又点了几桶冰淇淋。

“待会儿把他送到警局里，这件事就完美解决了。”严毕舀一勺冰淇淋含在嘴里，有点儿不习惯甜腻，将勺子放下。

小孩儿那双明亮的眼睛流露出惊恐，“警察不是他们的对手。恶魔，他们全是恶魔。”

严毕心中一凛，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对华清说道：“还是先回你的住处再细说吧。”

华清住在附近的一家旅社。那是个普通标准间：卧室、客厅、餐厅一体，还有一个卫生间和厨房。

她转身到卫生间，把湿毛巾拧干，将小男孩儿的脸擦干净。

小男孩儿面黄肌瘦，双眼似含着泪水。但若将他头发剪短，再好好养些日子，一定是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她又沏了两杯柠檬蜂蜜茶，递给两人。

小男孩儿接过水杯，扬脖喝去大半，这才放松，“我叫张志龙。爸妈都叫我小龙。前一段时间，我在小区外的公园里玩。”

“走过来一位和蔼的老奶奶，她问智博超市往哪走。我给她说了很多遍，她还是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