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毕想起好像看到一群麻雀飞落到那辆宝马汽车上,猜测道:“你有操纵动物的能力?你是人类吗?”
华清自豪地答道:“和你一样,我是如假包换的人类。但我比你聪明,将计就计,暗中把紫色灵符贴在麻雀们身上。走,摧毁他们的巢穴。”
一个多小时后,严毕和华清坐出租车到城郊,又徒步几公里,到一座百丈高的孤山下。
孤山因地处偏僻而人迹罕至。茂密的森林如绿色长裙般围住山脚。
严毕随着华清在森林里穿行。
成群的蚊子嗡嗡叫,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小动物随处可见,各色长蛇懒洋洋地蠕动……最恼人的是长势茂盛的藤蔓,总能悄无声息地绊人一下。
华清逐渐失去耐性,把紫色灵符贴在一棵十多米高的大树上。那棵大树拔地而起,如威武的骑士般走在前面,不断地挥舞树干,为两人开辟一条平坦的路。
“你的紫色灵符用不完吗?”严毕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有机会。
华清惊讶地瞅着严毕,“你不知道灵符是什么构成的?”
严毕摇头。
华清眼中满是怀疑,但还是解释道:“精神力。精神力有多种运用方式,其中一种是咒术。咒术也有很多种运用方式。灵符是其中一种。”
严毕怕她对自己的力量生疑,又不想撒谎,于是转移话题道:“你这么大张旗鼓,不会被他们发现吗?”
“麻雀已经发现他们的老巢,一直监视着呢。一旦有异动,我会比他们快一步。”华清自信地笑道。
严毕露出欣慰的笑。这两个多月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独的战士,此时见华清很可靠,有种遇到伙伴的感觉。
半小时后,严毕远远地看到一个残破的独院。
黑黝黝的围墙塌了大半,坑坑洼洼的院子里野草没过脚踝,几幢上世纪七十年代风格的小楼早被爬山虎吞没。
华清轻笑一声,“真会伪装。猛地一看,像是几十年没人住了。”
她修长的两指间多了几十张紫色灵符。紫色灵符伴随着她的念念有词,飘落在附近的大树上。
十几棵大树拔地而起,大步走到院子里,野蛮地轰击地面,如一群高效的拆卸工人。它们揭开一张张铁皮,扔到数丈开外。
短短几分钟,院子就露出真正的面目:地面是厚实的钢板,钢板中间有一扇铁门。
咣的一声,铁门大开。从地下露出几个光脑袋。两棵大树用树枝缠住那几个人,将他们揪出来。
数十个耀眼的光球轰击钢板,将铁门扩展了五倍,足够大树钻进去。
地下室立即警铃大作。
那十几棵大树鱼贯而入。
华清以命令的口吻对严毕说道:“我先下去扰乱。你待会儿潜进去救出小龙他们。”
一棵大树树枝高举,托住华清,缓缓将她放下。
几分钟后,
那十几棵大树在地下室里横冲直撞,如一头头在豺狼群里无可阻挡的大象。
守卫们迅速变化形态:坚硬的脑袋似戴着钢铁头盔,全身遍布鳞甲,十指如钩。
他们一拥而上,靠着数量的优势如蚂蚁群攻击蝗虫,前仆后继,最终将大树肢解。
拂尘在华清手中就是一根好用的绳子,将他们绊倒,或者将他们抛出去。
与此同时,华清将紫色灵符散在堆积在墙角的废铁上。那堆废铁组合成二十多个人形钢铁战士。它们挥舞着长铁链狠狠地抽打诸神的士兵。
诸神的士兵源源不断从里面的房间涌出。
严毕听到打斗声渐远,才顺着一根钢铁柱子悄悄地往下滑,藏在暗处,悄无声息地往里面摸索。
他穿过了几个小型警卫室,终于到达小龙所说的囚禁所。
十多个大铁笼子里满是孩子。小龙则在笼子外,被锁链绑起来,吊在高处,浑身鲜血淋漓。
严毕悄悄探出头,见没人把守,小跑过去。
小龙努力睁开被血模糊的双眼,看到严毕,用力摇头,用尽全力才发出蚊子般的声音,“快跑!”
严毕没听清楚,边放小龙下来边安慰他。
小龙双眼中满是恐惧,盯着笼子里的小孩儿。严毕只顾解开绑着小龙双手的锁链,没在意。
咣当……铁笼子门接连打开。那些小孩儿都目光呆滞,如机械般走出来。
小龙重获自由,右手哆嗦着指向那些孩子。
严毕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心顿时沉入谷底。
五百多个孩子都是全身或青或红,脑袋如坚硬的钢盔,全部遍布鳞甲,十指如鹰爪,排成整齐的队伍,直直地盯着严毕和小龙。
严毕不敢贸然进攻,怕不小心打死他们。小龙用力拉严毕的衣角,指着身后的小屋。
严毕抱起小龙飞快地退进小屋。
他扫视四周,发现几根沾着鲜血的钢筋棍和几条长锁链,来不及多想,将钢筋棍当做门闩,又用长锁链缠上几圈。
他转过身,这才发现角落里吊着一个年轻人。
小龙指着那年轻人,惊叫道:“他就是那个帮我逃出去的大哥哥。”
严毕让小龙退到自己身后,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观察。
年轻人有张阳光自信的脸,从体型来看,应该是那种每天健身时间超过两小时的人。他双臂被两个大铁钩子贯穿,看样子很快就要不省人事了。
咚咚……诸神的小士兵们用身体撞门。铁门往里凹陷,如一张即将被戳破的纸。
严毕找到控制台上的按钮,放年轻人下来。
待年轻人平稳落地后,严毕将贯穿他肩膀的两个大铁钩子取出来。年轻人惨叫一声,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汩汩往外流血。
咣!整扇铁门倒在地上。几个小诸神的士兵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年轻人缓缓起身,咬紧牙关,双拳齐出。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双拳里冲出,伴随着一声虎啸,将他们打飞出去。
严毕忙喊道:“千万别伤了他们。”
年轻人精神恍惚,险些跌倒,被严毕扶住。
他苍白的脸上流下豆大的汗珠,“别伤他们?你在说什么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