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训练的第一天，周一。

凌晨四点，严毕被闹钟吵醒，洗漱完毕后穿上特制的保安服，将特制的对讲机别在腰间，艰难而又缓慢的出门。

昨天适应了近十个小时，还是觉得寸步难行。

此时，海岛上的工作人员和游客都在睡梦中。唯一的声音是海风的呼啸，唯一亮着的是路灯散发的光。

严毕漫无目的地在海岛上游荡。

巫礼说非人类的战斗会很多。但两个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食堂大楼外形像个巨大的馒头。他去吃饭时，巫真早笑眯眯地在门口迎着。

到中午的时候，严毕唯一的收获是已经如常人般行动，另外，认为保安的工作就是散步。闲来无事，他想起了昨天坐在断崖上的红色长裙女孩儿。

他爬到断崖上，见那女孩儿果然在，咳了两声，才大步靠近。

那女孩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惊得全身一颤，但见来的是保安的，安下心来。

严毕这才看清女孩儿的相貌。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愁容，瘦得皮包骨头。

他缓步上前，友好地说道：“你好，我叫严毕，是这儿的保安。你坐在断崖上，实在太危险，如果想看风景，请到更安全的地方。”

女孩儿怯懦地答道：“我叫郑雪，是游客。我在这儿是为等人。别打扰我好吗？”

严毕坚决地摇头，“保护游客的安全是我的职责。你在等谁？告诉我，我替你等。”

“不用了。谢谢你。”郑雪心不在焉地答道。

严毕朝她善意的一笑，坐在她身旁，但猜测对方是内向的女孩儿，就和她相距一臂远。

坐在断崖上后，严毕才明白郑雪的用意：能将码头一览无余，清楚地看到进进出出的游客。

严毕本是不善言谈的人，但为了对方的安危不得不问。

“你应该是学生吧？现在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严毕怕对方反感，尽量温和地问道。

“我请了病假。”郑雪挤出一丝笑，“精神衰弱。听说在这儿养病恢复得特别快。还……”

严毕露出和善的笑，鼓励她说下去。

“还感觉会遇到那个人。”郑雪说出来后，感觉浑身轻松多了。

“哪个人？什么样子？我可以联系其他员工，让他们帮你留心。你坐在这儿看，难免会有遗漏。如果我有想见的人，一定不会为因害羞而不敢告诉别人。因为那人比我的面子更重要。”

郑雪犹豫了一下，便将梦中的男子样貌说了出来。

严毕用对讲机把男子的相貌告诉其他员工。

其他员工虽觉得这声音陌生，但都知道昨天来了个新成员，友好地答应下来。

“走吧，你没必要坐在这儿了。”严毕起身。

郑雪忙说几句感激的话，也起身，但不慎猜到裙角，直直地摔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由五彩闪电拧成的绳子缠住郑雪腰部，缓缓地往上升，把她放在断崖上。

郑雪惊得眼珠子险些飞出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不……是……”

严毕朗笑道：“我是人类，如假包换。想想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你就习惯了。”

中午，严毕吃过饭，刚走出餐厅就被巫礼叫到训练室里。

训练室两百多平米，没有任何装饰，甚至没有粉刷，连灯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像是把一块青色巨石砸空了。

巫礼关上青色石门，转过身，仍是无精打采的样子，“穿上这套制服，你是不是行动艰难？”

严毕点头，“起初的确很难。现在好多了。”

他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快速地打出两拳。

巫礼眉头一皱，“比我想得要强。不过，我有个让你更轻松的法子。”

严毕立即来了兴趣，好奇地瞅着他。

“呼吸。你千万别小瞧呼吸。正确地呼吸至关重要。你平时怎么呼吸的？”

“当然是像正常那样呼吸。”

巫礼摇头，“正常人的呼吸很容易杂乱无章。稍一运动就会气喘吁吁。普通人的拳法上讲，出拳时呼气，是将浑身力量汇聚在那一拳。收拳时吸气，是恢复精力。”

“这些我都从武术书上看过，也试过。平时走路也这样？”

“类似，但又有一点儿差别。我们的呼吸要绵长。假设你用拳术上的呼吸法走路，抬腿时呼气，落脚时吸气。一呼一吸间就是一小步。”

“太短了。你要做到走五步甚至十步才一呼一吸。将吸进去的气利用最大化，也节省时间。你别小瞧这微不足道的瞬间。别忘了，你的对手都是非人类。”

严毕颔首。

“起初可能比较难，习惯就会化为身体的本能。”巫礼打开青色石门，一副让严毕出去的架势。

“就这点儿？”严毕眉头微皱。

巫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就足够你练习很多天了。练会了告诉我，就进行下一步。出去工作吧。”

严毕只得出去。五步一吸气五步一呼气，对他来说，太难了，尤其呼气的时候，再加上一百多斤重的衣服，每一次都险些窒息。

但他只能硬撑。

正式训练的第二天，周二。

凌晨四点，严毕被闹钟吵醒，洗漱完毕后穿上特制的保安服，将特制的对讲机别在腰间，艰难而又缓慢的出门。

经过一整个下午的练习，严毕已经勉强适应五步一呼五步一吸了。

所谓的适应，只是没有几乎窒息的痛苦感。

此时，整座海岛上醒着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决定趁现在先走遍整个岛屿，观察每一个角落，也许以后能用得上。

上午十点左右，严毕游荡到码头附近，无意间瞅见一个背着蓝色简易旅行包的金发男子。金发男子的相貌衣着和郑雪描述的一模一样。

严毕忙上前，朝对方微笑道：“请问，您叫什么？”

金发男子满是警惕地打量着他，见他是保安，以为这是正常的程序，于是不情愿地答道：“我叫威廉·狄拉克。朋友们都叫我威廉。”

“好，我领您去前台登记。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