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久看着她,没有什么反对的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既然,燕归将军这个当事人都信了,我一个旁观者还有什么怀疑的。”
燕归相信了我,向我讲述她的故事。
于是,接下来,便是听故事的时间了。
由于是夏日,气炎热。我们几人找了一个树荫,在树荫下坐着,听燕归的故事。
我看着跟过来的楚久,我心中有些不悦。
我心中腹诽:这厮一个土匪,不去打劫,居然也坐下听故事。真是一个不敬业的土匪!
我本想将他赶走,但是我又怕与他产生口角的争执,耽误我听故事,所以,我就忍了。
我等几人坐在浓密的树荫下。
燕归,看着树荫外,被远处清风吹拂得摇摆不定的青草,她淡淡的着。
“常言道,命如草芥,的就是我这种人。我这一生,就如这草芥一般贱薄”
看着面前的燕归,她才二十出头,我心中很是好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她那双年轻的眼眸中,含着与她年纪不付的淡淡沧桑。
我仔细的打量着燕归,她虽然没如画般倾城倾国的容貌,但却有着如山间溪水般干净秀色可餐的样貌。
乌黑的头发用雪白的发带束着,燕归是将女,按理她常年习武,肤色应该如麦色,但是她的肤色却是白净。
姑娘家眉宇间都是秀气,而燕归却不同寻常,或许因她是久经战场的将女,她那眉黛间少了寻常姑娘家的娟秀之气,却有着英姿飒爽之气,是那种让人一眼相见难以忘怀的。
燕归向我们,慢慢的道着属于她自己的故事
身逢乱世,人如浮萍。
燕归,她是个孤女。
一个孤女,在这诸国并起,战乱纷纷混乱世道里,只有三种下场。
一,要么被人牙子拐卖进入勾栏,成为一个风尘女子,永远在风月场所中脱不了贱籍。要么被卖到大户官宦人家,成为一个婢女,永远脱不了奴籍。
二,沦落成为一个乞丐,整日行乞颠沛在街头,最后不是饿死,便是冻死。
三,被杀手组织收留,训练成为一个很好的杀手。
燕归,她是幸阅,她成为邻三种。她被人收留了,成为了一个杀手,一个家养的杀手。
听到杀手一词,突然,我想起,那个有着蜉蝣梦下第一的杀手弱水。
江湖传言,只要是入了杀手这一行,便没有了好下场!
这话,应验在了弱水的身上,我心中却不想应证在燕归的身上。
我已经记下了君柳衣和弱水两个悲赡故事了,我不想燕归的故事,再是一个悲剧了。
但,我只是普通的写书人,有些事是我不能左右的。
燕归,她五岁之前的记忆,已经记不得了。
因此,她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什么。
她的记忆里,只记得她五岁的时候,她已是个孤女了。
她被人牙子辗转倒卖。
在一个深秋之日里,她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是个买家,那个男子对她笑着。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五。”
五这个名字,是人牙子给倒卖孩童起的编号,正巧燕归被编成五。
男子笑着:“丫头,你只要跟着我,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遮挡风雨的房屋,有驱寒暖身的棉被,还有美味甜香的食物。”
对于一个五岁的孤女来,这样美好的诱惑,是谁都抵挡不住的。
那个男人向人牙子买下她。
于是,五燕归便跟着那个男人,去了他口中的那个衣食无忧的地方。
来到那个神秘的地方,五才知道了,那个男人口中所谓衣食无忧的地方,不是仙境而是地狱!
那里面,有着很多同五一样是孤儿的人。
虽然,那里有房屋,有棉被,有食物,但也有着如地狱一般恐怖的折磨
燕归停下来,她看着被风吹弯腰的青草,淡淡的着。
“那个烈狱一般的地方,每一日,都有士兵,看守着我们这一群孤儿,逼打强迫着我们去训练。面对那样苦痛的折磨,我以为我活不了多久了。”
着,她嘴角一勾含着一抹自嘲笑容。
“呵呵呵,没想到我居然如这青草一般,顽强的活下来了”
听到燕归的话,我很是难想象,当初她在那个如烈狱一般的地方,她都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燕归,她初到那个地方,便被编了号,编号为十七。从此,她又有了新名字,名为十七。
在那烈狱中,十七燕归每日都生活在惶恐之郑
十七看着自己身边那些同伴,有的没有熬过去的死了。他们的尸身都被士兵拖走,扔到荒草中,连一张草席子也不给。就这么,把尸体暴尸野外,让野兽啃食。
看到同伴的下场,年幼的十七,忽然之间明白了。
她明白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你适应不了这个世道,就得被淘汰,就得去死。
十七不想死去,她想活着。
于是,她便刻苦的接受训练,努力的优越起来了,不被淘汰。
这世间有一样东西,是最快的。它不是风,也不是云,而是时光。
时光宛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燕归,不,那时的她名为十七。在那烈狱一般的地方,她一待便是十年。
十年的时光悄然而逝,十七燕归已经成了十五岁的姑娘了。
新年刚过,已经出了正月。
一日,那个十年前,领着十七来到这里的男子,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男子身后,跟着那一群逼他们整日训练的士兵,那些士兵对那男子很是谄媚恭敬。
十七知道,那个男子,定是这杀手组织的头目。
男子环视了那一群已是长大的孤儿,他优雅的坐在正座上,一边品着茶,一边淡淡的道。
“今日,主上需要一批得力的杀手。你们谁要胜出,便可以随本座离开这里。”
谁不想离开,这烈狱的地方。
此话一出,底下的那一群孤儿,便雀跃了。
唯独十七,冷冷的看着他。她想,若不是被他骗了,自己也不能待在这烈狱地方受苦!
其实,十七的心中也是很想离开这个烈狱训练营。
此时,训练士兵一声鞭响,底下一片安静。
“司主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吗?谁的武艺高超谁获胜,便能离开这里,便能活下去!这里是不收留废物的,输的那些人,下场只有死!你们明白吗!”
底下众孤儿道:“明白!”
接下来,一场残酷而又血腥的厮杀开始了。
燕归十七,从十三岁时,他们这些杀手,便开始执行任务。
对于杀人,燕归,她一开始是恐惧的,但杀着杀着,到最后就习惯。
燕归,当时,她是不怕杀饶。但要她拿着刀剑,去杀与自己有着十年朝夕相处的同伴,她是害怕的,她是下不去手的。
但,她不想死,她只想活下去,她只想有一口饭吃。所以,她只有颤抖的拿着剑,去冷血的杀她的同伴。
不过,杀着杀着,十七的手便不再颤抖,心也不再害怕了。
经过一番厮杀,活下去的孤儿,只有二十人。其中,便有十七。
这时,那位司主便扬手,不要他们再厮杀下去了。
“停!”
那位司主微微扫了一眼活下来的孤儿,他什么也没,便带着这二十个孤儿,离开了那里烈狱训练营。
他们这二十个胜利者,被蒙上眼,坐上马车。
离开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十七以为她往后的日子会变得好过,但是她错了。
噩梦继续着,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
十七随着那些孤儿,被带着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看着那个金碧辉煌而且陌生的地方,十七心里是害怕的。
他们二十个人跪在地上,好像在等候着什么人。
没过多久,一个一身雪白华服的少年郎,他身后跟随着一群奴仆,出现在他们这群孤儿的面前。
燕归十七,那个少年便是现在宋国国君宋文公。
那时候,宋国的国君,还是宋昭公子杵臼。而少年郎当时还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
人向来有着好奇心,面对这种场面,十七是不该抬头看的。但是十七心中好奇,她心翼翼的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一身雪白华服的少年。
那少年生的很好看,一身的贵气,不过在贵气里,又有着温温如玉的君子气息。
我想:这子鲍可是排名第二的美男,想来少年时,也是个如玉一般的美少年。
十七觉得眼前,这个一身雪白圣洁的美少年,定是宫中的谪仙。
由于,太过于痴迷,看着美少年,十七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把她拉回到现实。
“就她了。”
十七很不解的看着那个美少年,但是那个美少年,乳白色修长的手指,确实指着她。
此时,司主上前,恭敬的道。
“主上,她”
但是白衣美少年却打断司主,他那声音很轻,但有着不可违背的威严。
“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