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身形一顿,什么也没,便进了马车。
子鲍走到车窗前,掀开帘子,看着燕归,道。
“阿燕,出了宫,到了外面,记得给我写信。”
燕归没有回答,她只是对马夫道。
“启程!”
马车渐渐行驶,这时传来的子鲍的声音。
“阿燕,我等你!”
听到这话,燕归没有吭声,也没有掀开帘子看子鲍一眼。
忽然,她想起,以前子鲍教导她诗词歌词时,曾念过一句诗:多情自古伤离别,好梦由来最易醒。
那时,念那诗句她不明是何意思,而今她却撕心裂肺的明白这句诗的含义。
燕归心中暗想:主上,既然,你我无缘相濡以沫,那你我往后余生各自安好,相忘于茫茫江湖吧
就这样,燕归头也没回的决绝的离开了。
故事听到这儿,我不由的为燕归叫好!
“燕归你真是太厉害了!你真不愧是驰骋沙场的巾帼女将军,敢爱敢恨真让人佩服啊!对待渣男就该如此!”
燕归还没开口,我身旁的云白开口道。
“阿染,若是我若是,有一日,你你心爱之人,欺骗了你,利用了你,你该如何?”
看到云白那双急切的眼眸,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人是听故事,太入迷了吧?
“我啊,嗯我就跟他一刀两断,从此山水路长永不相逢!”
云白眼眸一暗,什么也没。
突然,我想到了君柳衣和弱水,如果她们能像燕归一般敢爱敢恨,就不会那般凄惨的死去了。
我以为燕归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燕归离开王宫,去过了自己想要的日子。
但是,我猜错了。
燕归的故事,还在继续
燕归离开了宋王宫,那时,她十九岁。
她知道子鲍派那些护卫跟着,就是想监视她。
刚出了宫,没两日,在一个暗无星光的夜色,燕归趁着护卫交接时,她偷了一匹马,悄悄的离开了客栈。
一人一马的燕归,在偌大的地之间,自由的驰骋着。
半月后,她来到一个镇,在客栈中投宿。
晚上,她躺在床榻上,想着自己明日启程,该去哪里?
忽然,她发现一个事。她活了十九年,她是子鲍家养的杀手,离开了主家,她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世间也大,地也大,居然没有一处是她的家。
燕归又游历了几个月,不知怎么的,她居然来到桃源村。
她到桃源村时,正逢秋雨飞扬。
看着木屋中亮着烛光,燕归知道子杵臼还未入睡。
她本想不打扰子杵臼,本想离开。但此时的夜雨渐渐的大了。她犹豫了再三,还是拍了拍门。
当门打开时,子杵臼见到燕归,他满脸欢喜的道。
“阿七,你终于回家了!”
听到家字,燕归一怔,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的一暖。
子杵臼见燕归衣衫已被雨水打湿,他赶紧让燕归进屋。
“外面雨大,阿七快进屋。”
屋内,燕归坐在木桌旁,看着微弱的烛光她发着呆。
子杵臼见燕归的手上没有血色,他伸手握着燕归凉的手,给她暖手。
“阿七,你的手怎么那么凉。不怕,我帮你暖。”
看着面前满是笑容的子杵臼,忽然,燕归想起,自己曾经也为子鲍暖过手。
子杵臼一边给燕归搓着手,一边哈着热气。
“阿七,你,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燕归看着橘色的烛光,淡然道。
“不走了。”
得到答案,子杵臼欢喜。
“太好了。阿七,你知吗,虽然这桃源村民风淳朴邻舍和睦。但是我一人住在这里,挺孤单的。不过,以后有阿七陪着我。我就不孤单了。”
燕归没有话,她只是看着微弱的烛光发呆。
对于燕归的冷漠,子杵臼也没在意。
当他的视线落在燕归那只抬不起来的右手时,子杵臼墨眉一皱。
“阿七,你右手受伤了?”
听到右手二字,燕归垂眸看着再也抬不起来的右手,她只是平淡的道。
“废了。”
子杵臼一惊。
“什么?!废了?怎么废的?!”
燕归没话,她只是看着自己的右手。
见燕归不语,子杵臼伸手轻柔的摸着她的右手。
“当时,定是很疼吧?”
燕归:“不记得了。”
见燕归眼眸泛起一丝伤痛,子杵臼笑着。
“无事。阿七,你莫要难过。你的右手废了,以后我便做你的右手。”
听到这话,燕归一怔,她愣愣的看着子杵臼。
“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子杵臼勾唇一笑。
“知道啊。你是一个向我报恩的人。”
看到子杵臼脸上的笑,燕归心中很是不明白,他曾经也是个帝王,做帝王的不都是无所不用其极,都是很精明的人。为何他却有点傻?
不知为何燕归有些生气。
“报恩?呵!子杵臼,我名为燕归,是个杀手,是子鲍家养的杀手!我是子鲍精心培养专门杀你的杀手!”
子杵臼无所谓的笑着。
“你在外面是杀手,与我无关。在这家里,你只是我的阿七,而我是你的阿九。”
燕归一怔,她凝眉看着子杵臼。
“子杵臼,你正经点!不要在胡言乱语了!若不是我念在你以前救过我,我早就在孟诸之地杀了你!”
子杵臼:“但是,你没有杀了我。”
忽然,燕归生气的一把将木桌上的茶杯打翻。
“子杵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在可怜我?你觉得我的右手废了,现在成为一个废人,所以你可怜我?!子杵臼,我告诉你,我燕归是个杀手!一个十恶不赦的杀手!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不需要!”
完,她起身正要离开。
却被子杵臼紧紧的拉住她那废聊右手,他温柔的道。
“阿七,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喜欢你。只只是想陪着你。”
燕归一怔,她看着子杵臼那双温暖的眼眸。现在的她很是讨厌温暖!
她冷冷的问。
“喜欢我?子杵臼,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喜欢我?”
子杵臼看着燕归,他严肃认真的道。
“你有什么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你。”
燕归一怔,冷声道。
“可我不喜欢你!”
完,她正要甩开子杵臼的手,却被子杵臼死死的抓着。
“没关系。阿七,你喜不喜欢我,不重要,只要让我陪着你就好。”
听到那句让我陪着你,忽然,燕归想起自己曾对子鲍许诺过的话。
子杵臼没有等燕归回答,他走到她身边,道。
“阿七,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完,他未等燕归回答,他便松开她的右手,去了耳间。
我:我想那时候的燕归,她眼底定是满是离恨,她已被子鲍赡遍体鳞伤,她怎会再相信这世间真的赢白头二字?
就这样,无处可去的燕归,便留在桃源村的木屋,与子杵臼住下了。
有时,燕归会坐在院子里,垂眸看着自己已经废聊右手而发呆。
而忙碌的子杵臼,总是打断燕归的发呆。
燕归坐在院子里,看着子杵臼不是忙着做饭,就是忙着打扫院子。她没想到只一年未见,你居然从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君王,蜕变成动手劳作的平民了。
子杵臼提了一壶茶,放于木桌上,他到了一杯茶,放在燕归面前。
“阿七,喝茶。”
燕归左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她环视了错落有序的院子,道。
“你倒是挺厉害的。这么快就适应平民生活了。”
子杵臼坐在她面前,笑着。
“那是。阿七,不是我跟你吹牛。只要我想做的事,这底下就没有我做不到的。”
他顿了一下,看着燕归,笑着。
“若是换做阿七,也能做好这些事情的。”
燕归没有话,只是垂眸看着自己废的右手。
“我右手毁了,我现在是个废人了。连一般的平常百姓都不如。”
子杵臼安慰她,笑着。
“阿七,你的燕尾镖可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即便你的右手废了,你还有左手啊。”
燕归凝眉。
“左手?”
子杵臼:“是啊,你双手能使双剑,你的左手也是很厉害的,只要你每日勤加练习,我相信,你能再次使出出神入化的燕尾镖。”
燕归不敢相信的问。
“我我真的可以?”
子杵臼坚定的道。
“阿七,我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一定可以的。”
听到这话,燕归心中重新燃起信心。
自那日子杵臼给燕归打气后,她便开始训练自己的左手。
而子杵臼每日陪着燕归训练。
春日里,灼灼桃花,盛开之时。那时,燕归已经二十岁了。
树林中,燕归正在练习左手燕尾镖。而子杵臼在一旁看着。
“阿七。练了那么久,该休息一下了。”
“嗯。”
燕归收回燕尾镖,左手接过子杵臼递来的茶碗,喝了起来。
见她额前有汗珠,子杵臼拿出手帕,轻柔为燕归擦汗。
燕归身子一僵,忽然,她想起以前自己练武时,子鲍也为自己擦过汗。不过,子鲍对她的温柔,都是为了让她安心做他的棋子。
见燕归愣神,子杵臼问。
“阿七,你怎么啦?”
燕归摇了摇头。
“无事。”
趁燕归走神时,子杵臼将从桃花树上摘了一朵桃花,插在燕归的发髻上。他笑着。
“真好看。我家阿七比桃花生的还要娇俏。”
燕归一怔,抬起她的左手,摸了摸发髻上的桃花。
她活了二十年,自打懂事起,便是训练,执行任务杀人。一直以来,她都是男儿装扮,从来没像女儿家一般戴过珠钗插过娇花。
看着面前的子杵臼,她狐疑的问。
“真真的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