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的音乐很舒缓，陆孟尧开始介绍起来，全是她听不懂的专业词汇，她却不自觉平静下来，就好像每天和陆孟尧相处那样。“原来是这样吗？”百用句式，说这个一定不会错。陆孟尧轻勾嘴角。

出火车站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姐姐买一束花吧？”声音脆脆的，大眼睛望着她充满渴望，钱满满接过花，正准备付钱，陆孟尧已经抢先付了，“这太多了，哥哥。”“买你所有的花。”女孩子惊讶之后甜甜的笑了，走之前还说：“哥哥姐姐你们一定会幸福的！”一向冷淡不喜欢小孩的陆孟尧居然还摸了摸她的头。

“哥哥这么好看，姐姐你一定要抓牢！”

钱满满看着满怀的花有些无奈，“你这样很败家。”

“没事。”陆孟尧一脸认真，“这种速度，我家应该够我再败几百年。”

“……”打扰了。

“为什么今天图书馆会闭馆？”钱满满在汉堡店里非常困惑，她甚至怀疑是对面的人做的手脚，细想一下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

“据说是要装修。”放下一托盘东西，陆孟尧语气平淡。

目光完全被满满的一托盘食物吸引，“你点的，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多吗？我看别人也是这么点的。”第一次来汉堡店的陆孟尧指了指隔壁桌。钱满满看过去，满脸黑线。

拜托，人家带了六个小朋友好么？？？

“这个是什么？”拿起托盘里的一个红色玩偶，钱满满一脸新奇，认真说起来，她也很久没出门了。

“好像是套餐送的吧？”

门口的广告牌正是这个可爱的红色玩偶，这是儿童套餐随机送的，一共有两只，一只红色，一只绿色，是猪的形状，红色的猪穿着草莓的外衣，绿色的猪穿着猕猴桃的外衣，两只看起来是一对。

钱满满把玩着那只红色小猪，一脸开心，陆孟尧却不说话。

“你也想要吗？”

陆孟尧起身准备再点一份，“很抱歉哦先生，这个赠品已经送完了，您刚才拿着的那只已经是最后一只了。”

“没事啊，这只可以给你嘛。”钱满满已经在吃汉堡。隔壁的那群小孩子玩了一会儿也开始乖乖吃东西，她突然发现陆孟尧好像盯着其中一个小朋友，那个小男孩手上拿着的就是那只猕猴桃小猪，还非常恶劣地朝陆孟尧显摆。

他不会是想……“算了你拿着吧。我只是看你很喜欢想把两只凑齐。”“哦……”钱满满埋头咬了一口汉堡。

“那我们下午去哪呀？”问完钱满满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她先入为主把这次出门当做约会，原本照理来说不去图书馆就回家啊，还能去哪？她这么一问，全都暴露了！战术喝了一口可乐，装作无事发生慢悠悠道：“回家也是念书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去哪里逛逛。”

“你想不想，去看电影？”

谁能想到这是他们第一次的约会，看电影，很少有人卖下午场的电影票，所以整个影厅里没有几个人，黑暗让钱满满感觉很不适合，上次她和陆孟尧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看到一对男女……不行不行，把这件事忘掉忘掉！

钱满满喝了一口可乐。

“那杯是我的。”

“啊咳咳……”

“没事喝吧，我的就是你的。”

“咳咳咳……”

钱满满咳得更厉害了。

看的是一部恐怖片，钱满满非常庆幸陆孟尧买的是恐怖片，如果是爱情片她真的会转头就走。银幕上正好播放到斧头砍下犯人的脑袋，影院里有女孩尖叫的声音，她也吓得别开头，睁开眼发现陆孟尧的侧脸昏暗，看得非常认真，一点也没有被其中的情节吓坏，甚至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你喜欢看恐怖片？”虽然他们周末没坐什么人，钱满满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回过神的陆孟尧：“没，就是觉得拍的太假了。”

“血流那么多，够恐怖的了。”

“真正被割断脖子的人血不是流出来的，是喷出来的……”

学霸的世界就是这么求真务实，看个电影依旧保持着严谨的科学态度……“讲的好像你亲眼见过一样。”

陆孟尧不说话了。

电影大约想引发人们对道德与法律的思考，为保护女儿而杀人的男主角最后没能得到妻子的原谅，不仅遭到警察追赶，还被妻子背叛和指责，一个人孤独的死在了逃亡的路上。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大结局的时候影厅里很沉默，钱满满也不例外，陆孟尧突然说了一句话。

“如果我是男主角，我也杀了人，你会讨厌我吗？满满。”

那语气，竟然有些悲伤。

没想到陆孟尧也有这么多愁伤感的一面，钱满满坦然道：“我不觉得男主角做错了，要是不杀那个人，他和女儿都会死啊。”

“真的吗？”

影厅的灯已经亮了，观众陆陆续续离开，钱满满也起身，见陆孟尧还沉浸其中，还在思考的模样，学霸的世界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看得电影可能已经在脑中写了两千字观后感了吧。

“真的啦，你不这样觉得吗？而且你也不是男主角，也不会杀人……”钱满满拉他起来，催促道“走啦走啦。”

两个人已经走到出口，大厅里来来往往许多人，陆孟尧还在问：“万一我真杀人了呢？”

眼若星河，像有个黑洞就要把她吸进去，钱满满停下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突然踮起脚摸了摸陆孟尧的头，这是从未有过的举动，陆孟尧愣住了。

“陆孟尧，这个话我只说一遍，你要自己听清楚，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久久的沉默后，陆孟尧说：

“好，我听清楚了。”

——

晚饭是在一家西餐厅吃的，鉴于刚刚陆孟尧情绪有些低落，她特意挑了一家很符合陆孟尧吃饭标准的西餐厅。

人少，并且安静。

全英文菜单，全程都是陆孟尧和服务员交流，她也不插话。陆孟尧大概也知道她特意在迁就他的口味，点的都是自己爱吃的，然后特意为她点了她喜欢的甜点。吃完两个人就在附近的街上逛了逛，路过一家完全看不出是卖什么的店，钱满满被门口的鲜花吸引驻足，陆孟尧已经拉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