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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孟尧,你真的要出国吗?为什么要走?”
陆孟尧停下动作,头仰起一定角度作思考状,反问道,“为什么不走?”
父母都在国外,从小就在英国长大,相比国内,他更适应外国的生活吧?为什么不走呢?钱满满,你问的问题真可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特别特别特别希望你留下呢?”
陆孟尧静静地凝视女孩恳切的目光,表情木然,他很冷静,从未有过的冷静。
他问,“满满,如果现在再让你选择,你是选择你妈妈还是我?”
你是选择你妈妈还是我?
钱满满不说话了,无论出于愧疚或者血缘,她心里的答案肯定是母亲,虽然母亲已经不在了,但是她也无法为了挽留陆孟尧而自欺欺人地选择他,她做不到。她都做不到,为什么要求陆孟尧离开父母留在她身边呢?这么自私的要求她也说得出口?
陆孟尧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不能像他对待自己一样呢?
“对不起。”
回教室的路上,陆孟尧高挑身材插兜与钱满满并排走着,狭长双眼似笼罩着团团黑暗,口袋里的右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有节奏地敲着。
他并不是指责钱满满的自私,只是想要钱满满意识到一件事,一边是已经离世多年的母亲,一边是相伴守护多年的他,为了她妈妈而放弃他是否她心底真正的声音呢?
很显然,钱满满已经在纠结,在犹豫了,现在,只需要最后一波力就可以……
下午天空飘起细雨,初夏的空气中潮湿和尘埃的味道令钱满满的心情也变得沉重,随手撕掉手稿纸,重新验算。
好烦。
撑开黑色雨伞,熙熙攘攘的雨伞在校门口旋转、分散、交集,黑色轿车在伞的世界中辟出一个道路磕磕绊绊地开过来,司机下车开门,两人上车。
“少爷,您要的冰饭。”司机伸过一个白色包装袋,像是某酒店里特制的,纸袋上印着红色玫瑰,精致且高档。
“?”钱满满看向陆孟尧。
“你中午不是说想吃吗?不过你之前初中那家倒闭了,就换了家买的,不知道味道会不会一样。”
钱满满接过纸袋,心头各种滋味涌起来,最后只有两个字。
“……谢谢。”
“回去放冰箱里,别空腹吃,对胃不好,吃完饭再吃。”
“好。”眉眼低垂,钱满满的睫毛轻轻颤动。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样子的你让我更觉得自己是自私的。
……
欢送会是谢艺露筹备的,这可是自家儿子第一次邀请亲朋好友来家里做客,她本就是个爱热闹好客的女主人,这次更是下足了血本,特制从英国订了一批白玫瑰布置在家中四处角落,所有灯光设备换成暗黄色琉璃,整个派对风格走的是童话古堡风,邓越飞带着一众同学来的时候,看见门口迎宾的仆人管家着实吓了一跳。一群人故作淡定地进门,全都被客厅各色糕点和装扮吸引过去。“哇好精致的蛋糕,以前都没见过!”“这个区域是干嘛的?看电影吗?”旁边有专人介绍“这是最新vr游戏,带上这款vr眼镜就可以体验超真实的游戏体验!”
人群四散开来,谢艺露看着到来的同学们沉浸于派对之中,三天的凑备总算没有白费。
“阿姨,怎么没看见陆孟尧?”
“好像在对面吧,反正满满在哪里,他就在哪咯。”谢艺露笑道,“你先去玩吧,别管他们。”
“……”为什么感觉阿姨的语气,好像有点他们小两口爱在哪玩就在哪玩她也管不了的宠溺???
“邓越飞,你要找学霸吗?”陈思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阿姨好。”陈思琪朝谢艺露问好。
“那你们聊吧,我先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了。”
“哇,你觉不觉得学霸妈妈好有气质好美!”陈思琪用胳膊捅邓越飞。
吓得邓越飞一个快速后退。
陈思琪:“……”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搞什么?这么害怕?”陈思琪忍俊不禁。
“你……你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
“喂?你说这个话我会以为自己在清朝啊邓越飞。”
邓越飞转身捂住发烫的脸,“不说这个了,你有没有看见陆孟尧和你同桌?”
“学霸刚刚好像说去露台透透气,我同桌还没来。”
“他们没在一起啊,那我们去找陆孟尧。”
在佣人带领下,七拐八绕到了后院花厅,佣人指着对面楼梯,“这边上去就是露台。”“好的,谢谢姐姐~”陈思琪嘴甜,说完佣人就走了。透过花厅的窗户可以看见露台上陆孟尧背影倚着栏杆,邓越飞抬脚就想过去,陈思琪突然扯住他的步伐。
“怎么还有一个女的?”
邓越飞没有制止拉住他的手,望向露台,“哦,林梦雪啊,我们班班长。”
隐隐约约可见少女垂头立在陆孟尧面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迟钝如陈思琪也直觉不对劲,完了,有人要挖我同桌墙角!“走!我们快点过去!”
“陆同学!你真的要出国吗?!不能留下来吗?”
两个人快步过去,还没到露台,林梦雪白色裙角已经与他们插肩而过,竟是哭着离开了。
“她……她怎么了?”邓越飞里林梦雪这个班长一直是女神级别的,端庄高雅,没见过她情绪这么大的时候。
听到邓越飞的话,倚着栏杆而立的男人才抬眸看过来,“你们来了?”
“学霸,那个女生怎么了呀?怎么哭着跑了?”陈思琪在心里是非常相信学霸的!可是她不太相信自己同桌!保不齐外面的妖艳贱货要对学霸下手,万一学霸对同桌失望或者生气,使出电视剧里和别的女人亲密来激怒同桌最后两人不欢而散怎么办?
见陆孟尧迟疑,邓越飞也有些好奇,问了一遍:“陆孟尧,刚刚林梦雪和你说了什么?”
陆孟尧难得露出一丝困惑,作思考状。
“刚刚……这里有人吗?”
“噗~”陈思琪忍不住竖大拇指,不愧是你!学霸!
“……”邓越飞无语,可又觉得正常,陆孟尧本来就是这样子一个性格。
跑走的林梦雪怎么样也想不到,自己以为的多年不宣于口的两情相悦不过是她脑补过度的单相思,人家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