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艾南风和文柏空的关系算是公开了。时不时艾南风就会下瓦拉多来找文柏空耍。如果艾南风不来,文柏空就会上果申去找艾南风。这两人一来二去,倒是把瓦拉多的马路压得紧实了不少。顺带着闻清风和木一也偶尔当当跟班儿,把活动范围扩大到了果申乡中心校。
这不,艾南风还带着另外一位美女老师来卫生院耍了。文柏空还在上课,闻清风正忙着给老乡看病。只有木一还空闲无事,遂承担起了接待任务。
“南风,今天没有课哈?这位是?”
“嗯。今天是早课。上了,不好耍。就下来耍了。这位是同我们一起分来的赵明月,赵老师。她家也是大塘乡的。”
“赵老师好。你家是大塘哪里的?”木一赶紧招呼。
赵老师很自然地笑了起来。“土塘的。”
“怎么不欢迎我们吗?”艾南风问木一。
木一被问得有些糊涂,连忙说:“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啊。”
艾南风假装生气地说:“欢迎的话。怎么不请我们屋里坐呢?”
原来是这个原因。木一赶紧把两位老师请进屋里,抬了两个小板凳给她们坐。还剩下一个,刚好留给自己坐。这三个小板凳,平时就是他们闻清风和文柏空他们三个,一人一个。
其实在赵明月刚跨进卫生院的那一刻,木一就发现了他的头发实在是太好了,乌黑亮丽,而且还很长,差不多都要和屁股一样齐了。
因为小板凳的腿儿比较短,放在地上也就只是高出地面十来厘米。所以大家坐在小板凳上,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蹲坐在地上一样。
一坐下去,赵明月的头发差点儿就要拖到地上了。只见她反手一捞,就把头发神奇地挽成了一束放到了大腿上。
木一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他在想,这赵明月如果上厕所怎么办?那必须要把头发给逮好了,不然的话……忍不住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赵明月和艾南风被他这一笑,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两人都看着他,问:“你笑什么呢?笑得这样开心?”
木一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刚才想到的是什么,但是如果不说点儿什么。这两个老师怕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于是他就说:“我在想赵老师的头发这样好。每次洗头发,怕是要用许多洗发水吧?”
赵明月听他这样说,倒是很认真地回到。“就是,每次都要用许多洗发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去浴室洗澡,都要比别的同学多交一张洗澡票。”
“那冬天呢?冬天洗了头发,怕是不容易弄干吧?”因为木一知道学校怕引起火灾,是禁止学生使用电吹风、电热棒之类的电器的。
“嗯。就是,冬天洗头发是最痛苦的事情。又没有电吹风,每次洗了头,都要用毛巾吸半天。还要抬一个凳子,然后站到凳子上去,边用梳子梳好,边吹自然风。”
“那岂不是很容易感冒吗?”
“哈哈哈。这个倒是没有过。我的身体好得很。其他同学一不小心就感冒了,娇滴滴的,我倒是皮实得很。读了三年的书还没有打过一次针,吃过一次药呢。”
“那,一会儿让闻清风给你打一针。”木一给她开了个玩笑。
赵明月一下脸就红了。骂到:“你个乌鸦嘴,才给你打一针呢。”
大家都是年轻人,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艾南风突然问到。“你不想你家徐蓓蓓啊?”
木一见艾南风突然提起徐蓓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说想吧。怕她们纠住不放,拿自己开玩笑寻开心。说不想吧,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想。
可是她俩却没有放过木一。一唱一和地拿徐蓓蓓给木一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木一也只好傻乐陪笑。只是,看着面前的两位老师。他自己心里面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无声地生长。
徐蓓蓓来瓦拉多看自己。来得突然,去得匆匆。恰好,自己又给摔伤了,还没有送她一送。这都走了好一段时间了,他却还没有去看她。他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等时间合适了再去。可是,时间呢,偏偏就是那么的不合适,总是不能成行。
“木一,你在想什么呢?看你在发呆呢?”见木一对她们的话没有做出反应。艾南风推了他一下。木一一下回过了神。“没有想什么。”
“他肯定在想徐蓓蓓。”
“没有想。真的没有想。”木一怕她俩继续拿自己开涮。赶紧否认。
“哼。不要骗我们了。你越是否认,就越说明你在想。我们可提醒你了哈。人家徐蓓蓓那么好的一个人。你要是再不动手,倒时候被别人追起跑了。你不要后悔哈!”
“追起走就追起走吧!徐蓓蓓又不是我的私人财产。如果被别人追起走了,那说明她和别人的缘分比我深。我就给他们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好了。”话,虽然是这样说了。但是,木一的心里还是有一些隐隐的不安。
好在文柏空上完课回来了。
这时做饭吃又早了点儿。大家说煮点儿土豆来吃。木一赶紧捡了些土豆洗干净,装锅上炉,开火煮。因内急,遂去乡政府上厕所。
上完厕所出来,碰到徐英雄,两人闲聊了几句。徐英雄让木一天暗了跟他一起去一趟果申。但是并没有讲明去做什么。木一也不好追问,但也答应了他。
刚走过去几步,刚好碰到拉木书记。又被他给叫住了。
“木一,你工作也半年多了。也没任个什么职务。现在乡上有项工作,需要有个人来做。你愿不愿意承担此项工作?”
木一心里当然是想有个职务的了,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具体工作。只好回到:“想,当然是想了。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要是不会做的话,贸然承担了怕又误了工作。”
拉木书记见他这样谨慎,心里面倒是高兴的。笑着对他说:“没关系的。每个人都不是一来就会做工作的,都是慢慢学的,边干边学,边学边干。做过一次,慢慢就熟练了。”
木一忙问:“拉木书记,到底是什么工作啊?”
拉木书记:“就是统计工作了。其实也没什么的,以前这个工作是小徐在做,现在他已经是领导干部了,还继续让他做就有些不合适了。这个统计工作,涉及到方方面面,你来做这个工作。一来会很快熟悉全乡的情况,二来也是个锻炼,以后还有机会像小徐一样成长为领导干部。另外,你们俩都是一个村儿的老乡,现在有是左邻右舍的,有什么不懂的也好问他。”
木一憧憬着拉木书记描绘的一些东西,突然有一种被领导“委以重任”的自豪感,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只是他心里面,还是有一点儿纳闷。他在想,拉木书记在告诉自己之前应该和徐英雄有过沟通交流。但是为什么徐英雄和自己只字未提这个事情呢?而且就在刚才,两人才见过面,他也没有提说。
木一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也就难得去想了。反正徐英雄都做得来的工作,难道自己还做不来吗?如果自己做不来,还可以学啊。不懂就问,不会就学。这样想着,木一又回到了卫生院。
还没进屋,他就听见了他们三人的说笑声。自己边往屋里走,边问:“你们在说什么啊,说得那么高兴。”
文柏空:“我们正在讲笑话。”
“什么笑话啊,也讲给我听听啊?”
赵明月快人快语地说:“他正在讲一个黑儿的故事”。
“什么黑儿的故事啊”?木一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老老实实地问。
这时这三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把他笑得莫名其妙。
艾南风“有个人在河边把屁股都摔乌了。”
这时他才明白他们是在笑话自己。他有些恼怒文柏空他们拿这件事儿来当笑话讲。正想说他们两句。忽然他看见煮土豆的锅还在火炉上,就在那一刻,一股焦糊味道突然蹿了出来。
他一下去冲了上去,把锅端了下来。
“啊!”锅把手已经被烧得很烫了。直接把他的手都烫疼了。
赵明月赶紧去要水瓢搲了一瓢水过来,让木一赶紧把手伸到里面去冷一下。
艾南风则拿帕子抱住锅盖把,揭开了锅盖。“哇!光顾着吹牛了。没有注意到水都煮干了。还好,还好,只是刚刚煮干,还没有把锅底烧烂。”
木一把文柏空责备了一番。文柏空辩解道:“我又不没有透视眼,怎么知道锅里的情况啊?你知道里面煮着东西,自己怎么不守住。你倒是跑到哪里去耍了啊?”
“你不知道揭开看一下啊?”木一实在想不通。“你看到火炉上煨着个锅,虽然盖着铝锅盖,看不见里面的东西,你就不知道揭开看一看啊?伸一下手,你都懒得伸哦?”
两人互相指责,互不想让。还是赵明月主动出来剪角子。“哎呦。你们不要说对方了。都是我和艾南风两人光顾着吹牛了。把火炉上煮着土豆这个事情忘记了。还好,只是刚刚把水煮干,还没有把锅烧烂。”
这时闻清风也忙完了。脱了白大褂的闻清风,看上去感觉就没有那么高大了。他见木一的手正放在水瓢里。就问怎么了。
木一不想说话。他还在生文柏空的气。
赵明月就把刚才的经过简单地给闻清风说了一下。闻清风走过来,拿起木一的手看了看。屋里的光线并不是太好,不怎么看得清楚。他叫木一出到院坝里看。
到了院坝里,光线很好。木一的十个手指和手掌心都被烫红了。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呢?万一把手烫坏了怎么办?再心急,也要注意安全啊。大不了就是把锅烧坏了啊。重新去买一个就是了。”
虽然闻清风的话好像是在责备木一。但是呢,他其实是在关心木一。木一的心里还是暖暖地。
“疼吧?”
“你来烫一下就知道了。”
“我没有你那么冲动。”
“有没有什么药,给我弄上一点儿。”
“没有。”
这时邻居吉克嬢嬢看见闻清风和木一两人站在院子里。就问怎么了。
闻清风:“他的手不小心被烫伤了。”
“哦。我家花盆里种得有芦荟。我去给你们剪一片来,把汁液给他涂上,有一些效果。”
涂好芦荟汁。大家吃了土豆,耍了一下。要留她们吃饭。但是赵明月说宿舍就她一个人,害怕一会儿迟了有小偷。大家不好再挽留,于是文柏空跟着她俩先上去了。闻清风要守卫生院就不去了。木一因答应了徐英雄,就说自己晚一点儿会上来。
文柏空:“那你上来的时候,喊我一声,我们一起回来。
木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