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儿一觉睡到了次日正午。
秋日里的桂花开的芬芳馥郁,她一醒来,就听见落英激动的大叫起来。
“王爷没事了!哈哈哈!王爷没事了!”
奕儿听见,连忙挑了件水蓝色的披风跑了出去。
落英几日里守着宇文译,眼下黛青黛青,活像只猫头鹰。
白药,王爷失血多,但是余毒都清了,下来只要好好修养很快就能恢复。
太守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把燕窝人参灵芝之类的送过来。
落英兴奋的不得了,跳着去给宇文译煮燕窝粥。
奕儿淡淡勾唇,悄悄去看了看宇文译。
他安静的睡着,脸色还是很苍白。
用午膳时,暗影还是跟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争着抢着非要坐到奕儿身旁。
落英特意吩咐给宇文译准备了药膳。
而后,她坐在奕儿对面,热情不已的给白药居士夹菜。
“嘿嘿!居士您真是妙手回春华佗在世!多亏了有您,我真得好好谢谢您!要不您留下来,我肯定把您奉为上宾!日日好吃好喝供着!”
奕儿默不作声的吃着莲子粥。
暗影不屑一顾,对落英道:“你得了吧,我师兄可是隐溪居士的大弟子!皇帝老儿都千金难求,你有多大的脸能把我师兄留下来?”
落英咬牙,呲牙道:“本郡主有没有跟你话啊?!”
她着,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惊呼道:“你们两个一个是他师弟,一个是他师妹,难道都是隐溪居士的弟子吗?那你们都会什么呀?”
“我们?呵,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话别那么多,我们跟你可没那么熟。”
暗影不耐烦道。
落英吃了个瘪,只能自顾自道:“隐溪居士那么厉害,医术下无双,武功也好,琴艺更是撩,唉,我要是能拜他为师就好了……”
一直沉默无言的白药突然出声了。
他嗤笑一声道:“人云亦云罢了,他的医术算不得高明,不过是比旁人多些见识,要武功他会的全是邪巧之术,也只有琴艺算是下无双,可惜后来人人都知东海郡主顾无忧才是下第一。”
隐溪居士真正算得上下第一的应该是他的赌术。
奕儿和暗影皆是愣了愣。
虽然这都是他们知道的事实,而且师父曾经也亲口承认过自己并非如下人口传中优秀至极。
可这话从白药嘴里出来,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
“你是不是啊师妹?你可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都盖过他成邻一了。”
奕儿心中猛地一沉,抬眸去看白药。
他看着奕儿,笑意温润如玉。
可能只是句夸奖的话吧,奕儿不语,继续喝粥。
然后她突然想起来,白药师兄也是知道怎生书是她在暗影叛出师门的前一谱曲而成的。
她后来回到东海以后,却是以东海郡主顾无忧的身份把怎生书公之于众的。
那白药早就知道她是东海无忧郡主!
思及此处,奕儿猛地去看白药。
然后她突然苦笑了一下,默不作声的继续喝粥。
明明是甜粥,喝下去却苦涩的紧。
暗影亦是看出来,白药分明早就知道奕儿的身份。
他的握紧手,骨节吱吱作响。
脸色可怕的吓人。
因为他当年判出师门时被师父逼问,要去给谁报恩。
他没有隐瞒,当即道要辅佐北朝二皇子宇文贺平定东海。
那时,屋子里只有他,白药和师父三人。
所以师父当时就要杀他,因为师父知道师姐是东海境郡主。
可白药就算是后来知道的,也绝对不会晚了多少。
所以他是绝对可以阻止这一切的!
落英愣了愣,突然觉得屋子里多了杀气。
她缩了缩脖子,她是错了什么话吗?
为了活跃气氛,她想了想,又问道“嘻嘻,白药居士啊,你能不能带我去燕归山看看啊?我也想祭拜隐溪居士呢,可惜了,我还没败成师,他就故去了……
唉,不过我听别人隐溪居士是得病故去的,到底是什么病啊?白药居士医术那么厉害,有什么病是不能治的呢?”
白药抬眸,漫不经心道:“人老了,风寒入体而已,再加上他久郁成疾,医术对他来,无用的……”
奕儿和暗影同时都怔了怔,互相对视一眼。
师父空有才华不得重用,久郁成疾是真,但绝不可能风寒入体!
白药他在撒谎!
奕儿眯了眯眸子,换了问法道:“师兄,师父为何会风寒入体?”
白药愣了愣,只当她随口一问,并未察觉到什么。
他便故作愧疚的模样,道:“师父他有次不慎失足落入河中,便风寒入体了,是我没有照顾好师父……”
奕儿指尖微颤,余光看向暗影。
暗影则眉头紧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白药。
这不可能的!
以前在雁归山时,她和暗影素来淘气,有一次想去偷师父的桂花酿,却偶然间发现师父在修炼火阳术。
修炼火阳术的人怎么可能会风寒入体?
师父曾经还给他们俩表演过冬日冰水沐浴。
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风寒入体?
那时候白药恰好不在山中,所以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师兄,要不你先别回雁归山了,你多陪陪我吧,咱们都快四年没见了。”
她这话的声音微颤,柔柔弱弱的,眸子望向白药,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白药勾唇,温言道:“自然会的,你身子也不好,我留在你身边好好帮你调养一番,再回雁归山去。”
暗影浅笑,眸光沉沉道:“还是师兄对我们……最好。”
他做暗卫惯了,生活在黑暗里,最善伪装。
白药什么也没察觉到。
至于奕儿,白药对她本身就很多疼爱与怜悯,她是不需要伪装什么的。
午膳后,奕儿和暗影心有灵犀的出了太守府,是出去散心。
长街上茶馆里,奕儿还没什么。
暗影便回答道:“我知道,我会去查查白药,他太不简单了……”
奕儿抬眸,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
“确实不简单,”她指尖轻轻扣击茶盏,唇齿轻启道,“这几日我会让他一直留在这里,你去找雁归山当年的佣人,好好查查师父的死,总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暗影点头,咬牙切齿道:“先不这件事,他明知道师姐身份,也知道我叛出师门是何原因,可他却眼睁睁看着东海覆亡,师姐,此仇不报非君子!”
奕儿摇头,淡淡道:“稍安勿躁,你先去查我的事。”
“好,我现在便启程。”
完,拿起剑就走。
到了门口,他又回头对奕儿道:“师姐,刺杀逸城王的人是赵家余孽,你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