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二三章 故里非长安(1 / 1)锦念非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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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从东海落难相依为命到今,本以为足够了解了。

如今南赎才发现,他从来都不懂奕儿。

奕儿总是喜欢把心事藏起来,让别人去猜,可偏偏南赎什么都猜不到……

“姐姐,我是不是了什么话惹你不开心了?”

南赎哽咽道。

奕儿摇摇头,又点点头。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南赎跌坐在软榻上,发了很久的呆,又去摆弄凤黄。

动作十分笨拙。

他突然咳了几声,一大摊血就吐了出来。

奕儿也没有离开纵春楼,反而是去了看守白药的院子。

白药见她来,勾唇道:“师妹,你若是什么都知道了,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奕儿挑眉,嘲弄道:“你想死?”

“你都知道什么了?”

奕儿面无表情,从云袖里掏出一封信函扔在白药身前。

白药咬牙,颤颤巍巍的去捡。

待他读完后,忍不住苦笑起来。

“暗影真不愧是明偿帝的心腹啊,什么都查出来了……”

“师兄,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跟我下山?否则哪会有这些事情?”

“师妹,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什么,该后悔的人应该是你吧?谁让你当初放暗影下山的?”

白药勾唇,嘲讽道。

奕儿垂眸,忍不住叹息道:“为什么害死师父?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

“杀人除了恨,没有第二种理由了吧?”

“你恨师父?为何?”

“呵!不止是我恨,暗影不恨吗?师父?他不过是山中寂寞才找来我们作伴,你当真以为他对咱们有多好?你如果不是东海境郡主,那他哪里会对你那么客气?你也真是蠢的可爱!你去问问暗影,在燕归山的那几年,除了你每日里是真正的开心快乐,我们可曾快活过一日?!”

奕儿苦笑,怅然若失的蹲下身子。

“师兄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对,不过你别以为我有多心狠,我不及师父,哦不,是隐溪居士,我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你难道没想过师父那时候也早就知道你和暗影各自的身份了吗?你以为他要杀暗影是为了保护你?他不过是愤怒暗影欺骗了他,后来他不是还把你逐出师门了吗?”

奕儿抬眸,眼眶悄悄就红了。

“白药,你不需要太多,现在我问你答,第一,你如何害死师父的?”

白药愣了愣,心里一股可怕感觉悄然蔓延开来。

继而,他勾唇道:“没什么难的,你知道在歌乐山时我为什么那么快就诊断出来王爷中的毒了吗?我了那种毒遇上海水,症状就会像染了重风寒……”

奕儿苦笑,恍然大悟,怪不得隐溪居士会突然病重。

“我曾经在雁归山时,前三年确实枯燥无味,孤独的让人受不了,但是后来暗影来了,我便觉得日日都很欢喜,师兄你呢?曾经的时光里,就没有一刻是开心过的吗?”

“有啊,有很多很快乐的时候,”白药笑出了眼泪,道,“否则我早就杀了那个老不死的!”

“你就那么恨师父?”

“对!现在想想都觉得不解气,我本是富贵商人家的公子,只因被他看中,就去给他当淋子,你只在那里待了五年,你可想过我在燕归山里待了整整二十五年了,你知道有多难熬吗?!”

奕儿抬眸,一滴泪落下来,晶莹剔透。

白药皱眉,看着她落泪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的疼,却还是出言讽刺道:“你自然不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就算是待在雁归山那种地方,你每年都可以回家!可你知道没到春节时,我苦守着一堆残雪有多难受?!

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当年也特别想告诉你真相,可是不行的,如果我告诉了你,我还怎么会有杀了隐溪居士的机会?”

奕儿愣了愣,随即抱膝苦笑。

“在你心里,我们俩五年的情谊都比不过你一个报仇的时机?”

白药摊摊手,冷笑道:“你把情谊看的太重,才落到今这个地步!你看暗影他如今是圣上的心腹,我虽不才,倒也一切随心自在,你呢?顶着这个假身份准备到何时?每年清明时,你能到亲饶坟头烧把纸吗?”

他越越肆无忌惮,想要让她发怒。

可出人意料的是,奕儿从始至终只流了一滴泪。

白药指尖颤抖,她何时变成了这般忍耐缄默的性子?

这还是那个发起脾气来,能让整个山抖上一抖的师妹吗?

奕儿躲的久了,便缓缓站起身来,感觉头都有些发昏了。

她苦笑了一下。

她记得以前她同宇文贺过,除了一些亲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爱她的人。

如今这话再想来,倒也是她年少时悟出来唯一的真谛了……

“白药,”奕儿抬眸,直呼他的名字道,“你走吧。”

白药皱眉,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有些不明白了,他一个手无寸铁的,奕儿只要动动手,随时可以杀了他。

“你想死?别了吧,你既然那么恨隐溪居士,黄泉路上再遇见那多不好呀,再我倒也真没有杀你的理由,毕竟屠我满门的人不是你,隐溪居士早就把我逐出师门了,我也没资格为他报仇……”

白药眉头紧锁,心里突突的疼了起来。

奕儿转身,推开房门,回眸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我没那个功夫,别等我一笔一笔算旧账。”

她走了以后,白药突然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起来。

他边哭边一个劲的对不起。

“你……你还不如当年随东海满门一起死了好,如今断不用活的这般……”

软榻上,有一张他写了一半的药方,是给南赎的。

他花了两,才写出了一半的药方。

后面的,再也写不出来了。

因为南赎的病,无药可医的……

当,他就启程离开了长安,马车一路驶到湖上,他换乘了船。

摆渡的船夫看着这个颇是失魂落魄的年轻男子,耸了耸肩。

收了他的银两后,便开始划船。

船到湖心时,突然一声水花激荡的声音,船夫皱眉回头去看。

船上已经不见了刚刚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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