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三十七年冬至,逸城王宇文译与与喀达尔族郡主孛儿吉济锦落英成婚,喀达尔族正式以番邦归属北朝。
大典隆重之至,红妆木箧,琳琅宝玉,聘礼之队扬长十里。
王宠新妻,乃令满湖放芙蓉花灯,粉盈璀璨、绚丽如映日荷花,满城显贵皆为之惊叹,贺其新婚大喜。
明偿帝宇文贺亲书“安乐长宁”四字为新婚贺礼,荣光堪甚。
选自北朝史明偿盛世
红幔灼灼,金丝勾勒着大红地毯,从台阶一直延伸到大殿门口。
冬至日那,满城烟花。
夜色沉沉,漫烟花舞动,长安相思湖里满湖的芙蓉花灯,美的如同仙境。
听风同王府里要好的丫鬟一边吃酒一边唠嗑。
丫鬟捧着脸观望满湖的芙蓉花灯,羡慕道:“王妃也太幸福了吧,纵使婚期这么仓促,王爷这边竟然准备的妥妥当当,瞧这阵仗,真让整个长安女子都眼红嫉妒呢!”
听风苦笑了一下,顺手捞起来一盏粉莹莹的芙蓉花灯,看湖岸上胡乐笙箫的迎亲队伍,那么隆重。
他叹了口气,满湖的芙蓉花灯是王爷刚入冬时就准备好的,只因为他心心念念姑娘独爱芙蓉花……
还有漫烟花、十里红妆、画舫湖畔的笙歌宴饮、满城的张灯结彩,都是他很早就准备好的。
可惜了,费尽心思准备了这么久,涉江采芙蓉,都搏不来美人笑。
最后只能用最盛大的婚宴,另娶她人……
“是啊是啊,王妃多幸福啊……”听风无奈笑了笑。伸手又把芙蓉花灯放了回去。
王府里,张灯结彩,新娘子已经被迎入洞房了。
没过多久,宇文译一身绯色喜服,玉冠束发,容颜俊逸无双。
他一步一步的踏入婚房,明明没有喝一滴酒,却觉得颇有些醉意。
宇文译笑了笑,笑的把泪就盈了出来。
一身的金丝绣纹喜袍,却更显得人失魂落魄的。
此时,烟花已熄,街上依旧人声鼎罚
其实谁都不知道,那趁着今日,他暗中调了三千精锐之师进入长安,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逼宫造反。
不为别的,只为带他的姑娘走!
可就先在他即将施令之时,宫里突然派了司礼监过来,是陛下亲赠的贺礼。
他打开檀木红匣,是一幅墨宝。
飘逸如仙的四个字“安乐长宁”,宇文译一眼就认出来是谁的字。
他记得,那个大雪,奕儿对他道:
“宇文译,还是谢谢你……我也只能祝你……祝你们……安乐长宁。”
一瞬间,他全部的斗志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仔仔细细的把墨宝收了起来,转身躲在梅花树下哭了很久。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红帐下,落英听见门动的响声,紧张的握紧双手。
暖阁香炉,金箔牡丹屏风,雕花铺锦的圆桌上,金丝红枣、桂圆、核桃等,整整齐齐的摆成塔形。
合卺酒早早倒在了白玉镶金的杯子里,映着红烛,清澈见底。
宇文译推开门后,站在那里,望着床上端坐的人看了很久。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落英自己掀开了绣着鸳鸯的盖头,声试探道:“译哥哥,你今日,累不累啊?”
宇文译没有回答,落英眼睛有些红,想着不能失礼,便急忙擦了擦眼。
想了许久,她起身,缓缓走到他身旁,低头道:“译哥哥,我知道你想娶的人根本不是我,我也知道这漫的烟火,满湖的芙蓉花灯都是给她放的。
是我的错,今后我绝对不会缠着译哥哥的,我会好好的守着本分,当一个合格的王妃,译哥哥若是不想看见我,那明日我就搬到别院里住去……”
宇文译哭笑不能,坐下来开始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到最后直接拿壶喝了起来。
落英急忙劝阻,道:“绎哥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喝这么多酒的!”
宇文译没理她,继续喝酒。
落英无声垂着泪,心里愧疚不已。
如果没有她那一夜的插手,可能今日的新娘,该会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吧。
“我明日便会把兵权交还圣上,然后启程去江南一带,那里是我母后的家乡,一直都想去看看。”
落英愣了愣,连忙道:“绎哥哥,一个人吗?”
“王妃陪同。”
落英破涕为笑,正想再问些什么,宇文译突然起身揽过她的腰肢,伸手就解开了她的喜服。
“绎哥哥!”落英咬唇,浑身一层战栗。
宇文译皱眉,冷声道:“闭嘴!咱们今日的大婚不光光是你我两人之事,宫里的人和咯达尔族可都盯着呢……”
落英连忙乖巧点头,心翼翼的帮他脱喜服。
冬至夜,红帐里,做完那事后,宇文译和着一身的酒气睡了过去。
半夜,他抱紧了她,呓语道:“姑娘,姑娘……”
落英愣了愣,然后心翼翼的给他盖好了被子。
夜半也,正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