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慕白看着身旁的苏长歌,迎着月光真摄人心弦。
“本王看长歌倒是比月中仙子更加惹人喜爱。”
说的苏长歌一愣,要说这成仙飞升,苏长歌倒觉得姬慕白更像那云中仙。
四周种植着的紫竹疏桐,郡主府环境极为清雅伊人,风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声响,细细碎碎的安抚着人心中的嘈杂。
湖中那对碧玉鸳鸯倒是珍贵,便是皇宫中也不过寥寥数对。
“这样的场景,从前本王是想都不敢想的。”
苏长歌安静的等着他继续讲,他却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携着苏长歌慢慢的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继续开口,“今日是母妃的生辰,我曾听说早年父皇母妃活着时,每每母妃生辰都举国同庆。”
人死灯灭,苏长歌曾听完姬慕白的母妃一入宫就是苏妃,也可以说是宠冠后宫,三千宠爱在一身。
也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向摄政王府的方向走去,索性姬慕白就带苏长歌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放了许多画卷,苏长歌知道那都是自己的画像。
那是姬慕白多年来一笔一笔描绘出来的,从不曾示人。
“我不在,你是参照什么画的。”
姬慕白望向苏长歌的眼睛,话音未出情已先出:“放在心中之人,自是提笔可画。”
展开一副书桌上的画轴,画上男子湛蓝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的祥云宽边锦带,镶嵌着白玉的小银冠束着长发。画上一旁的女子也是描绘的栩栩如生,二人走在几颗硕大无比的菩提树之下。
画中场景正是那日姬慕白与自己在寺庙中的场景。
“竟不知你画技如此之好。”
姬慕白在一旁规整着画卷,听见苏长歌的夸赞嘴角带笑:
“画的多了,熟能生巧罢了。”
书房的书架最顶层放着一卷有些残旧的画卷,就连卷轴都是白玉所制。见苏长歌望向高出,姬慕白抬手将画卷拿了下来。
“想看吗?”
“可以吗?”
万一是什么隐秘之事,或者是什么姬慕白不想让人窥视的东西,苏长歌没有贸然打开。
“本王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见苏长歌没有打开,姬慕白就将画卷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画上是一女子,白色的长裙,配着一件素色的纱衣。裙裾上绣着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的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金簪,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花簪绾起。
身上未佩戴任何多余的东西,只是玉颈之上带着一个漂亮的平安扣。
画中女子正靠在窗旁,面前是一长案,案上文房四宝摆放齐全。旁边亦有未来得及收好的纸笔,木几上摆着一盏紫铜麒麟香炉,就连那香炉吐得云纹般的香烟都描绘的栩栩如生。
画上的一角提了一行字: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似不可医。
“这画栩栩如生,画上女子更是人间哪得几回见。”
苏长歌觉得着样的女子,妥妥的就是白月光,朱砂痣啊。
轻抚着画,姬慕白神情有些悲伤。
“她是我母妃。”
原来这就是苏贵妃,这样的样貌和气质,不亏是宠冠后宫十几年的女子,怕是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生出姬慕白这样的儿子了。苏长歌曾听说着苏贵妃一入宫便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这是当年父王亲自画的。”
苏长歌也不打断,只是静静听着他说。
“母妃名唤苏羡,临渊羡鱼的羡。本来母妃在江湖中有着武艺高强的师傅,疼爱他的师兄,奈何却遇见了微服出巡的父皇。”
苏长歌已经可以脑补出这个画面了,一个绝美江湖侠女,一个运筹帷幄的九五至尊······
“即使有父皇的宠爱,心思单纯的母妃也敌不过后宫的明枪暗箭。我本有个皇姐,但是出生不久就夭折了。接下来的十几年母妃都未曾有过一子,直到父皇不惑之年才有了我。”
后宫的险恶苏长歌深有体会,上一世只有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但是还有身为左相的爹爹做靠山。
而姬慕白的母妃一届江湖女子心思单纯,却在后宫十几年且平安的诞下一子,就能看出圣祖皇帝当初废了多大的心思保护她。得到一个帝王长久得爱,这是多难得的事情啊。
“你觉得你父皇做错了?”
姬慕白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父皇,母妃会有另一种人生。父皇不能无时无刻保护母妃,母妃这一生都活在后宫的各种明枪暗箭中。”
见姬慕白神情悲伤,苏长歌将目光转向画卷:“你看这画中苏贵妃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即使这一生如履薄冰,但是陪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我想你母妃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