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迅速将糖分了,这才回答道:“爹娘都在村里的祠堂里。”
祠堂?
鬼节刚过,村子里的人聚在祠堂里干嘛,难道说真的是因为昨晚的事儿,鬼王迁怒于黄花村?
孩子们指了个方向,秦霜这才起身,看向顾绛:“过去看看?”
顾绛点点头。
两人完全没把身后那帮人当回事儿,真是旁若无人啊。
好在大家也都习惯了,加上这两天下来,所有人都知道顾绛已经向孟识君提了要娶秦霜的事儿,大家都自觉地离顾绛和秦霜远远的,免得一不小心伤及无辜。
几人顺着孩子们指的方向过去,远远看见“袁氏宗祠”的牌匾,众人还未做好与村里人碰面的打算,便小心了些。
几人藏在祠堂外面,听见里面传出一道浑而越显苍老的男声。
“惟己亥年季春:岁次壬辰,节序清明,长空澄澈,柳绿花明,惠风和畅,天朗气清……忆吾族先祖,灿若群星,声震遐迩,青史留名……”
里面似乎是在举行祭祀仪式,说话的人文绉绉的,顾绛听得昏昏欲睡。
秦霜倒是在听,听了一堆有的没的,也就没再注意了。
一帮人围在人家祠堂门口,的确容易被人发现,秦霜给秦子扬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村子里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孟临也觉得待着没意思,索性跟着秦子扬四处逛逛。
至于江遥,他眼睛都快放在萧青禾身上了,见萧青禾昏昏欲睡的模样,便轻声道:“青禾姑娘,我们也走吧。”
这几人一走,顾绛和秦霜便方便多了。
两人偷偷从祠堂后面上了房顶,顾绛动作轻巧地掀开屋顶上的一片瓦,查看祠堂里的情况。
为首的长者拿着三炷香,对着面前的祖先牌位作揖鞠躬,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他这才退到一边。
为首的上完香,他身后的人才一个接一个上了香。
这为首的应该是族长了。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开了口:“族长,把阿笙献给了鬼王,今年风调雨顺了,不用担心。”
族长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他们黄花村每年都会向鬼王进贡一个女子,村里很多人都娶不上媳妇儿,外村的姑娘也不肯嫁进来,长此以往,只怕他们黄花村要绝户了。
族长为这事儿愁得头发都白了。
待众人散去,祠堂里只留下族长和那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
族长见众人离去,这才道:“阿勇,进贡之事,你嘴巴严着点儿。”
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点点头。
顾绛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这进贡之事有蹊跷。
族长叮嘱完阿勇,两人便迅速离开了。
顾绛和秦霜从屋顶上跳下来,进入祠堂的院子里,打量起大门紧闭的祠堂。
这袁氏祠堂倒是与一般的宗祠无异,唯一奇怪的是,这院子正中间的井,井口是约半丈宽圆形,井边盘踞着几条石雕的朱雀,朱雀口中叼着一根铁锁链,铁锁链的另一端伸入井底。
顾绛摸了摸通体雪白的朱雀:“这还是上好的白玉所雕,看不出来这黄花村有钱的。”
“不对劲。”秦霜看向深不见底的井底。
“祠堂正中间摆了一口井,肯定不对劲。”
秦霜摇摇头:“这口井不对劲。”
她在院子里瞧了瞧,捡起一块碎石扔进井中,久久没有听见回声。
秦霜眉头紧皱,这井有古怪。
顾绛将头探进井口,取出夜明珠,试图将井底照亮,目之所及,只有一片漆黑。
他收了夜明珠:“看来,我们得去会一会这族长了。”
作为黄花村的族长,他应该最清楚这黄花村的事情,这口井的秘密估计也只有他知道。
顾绛用纸蝶给秦子扬他们一人传了封讯息,让所有人在村外的林子里集合。
他进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片林子树木繁茂,最适合藏人,他们几个在那商量事情最合适不过。
他和秦霜偷偷溜出了祠堂,避开村里人,很快到了那片林子。
他们前脚到,秦子扬和孟临也到了。
四人等了半天,迟迟不见江遥和萧青禾,有些急了。
顾绛确定他给每个人都发了传讯纸蝶,照理说,应该都收到了,这两人怎么还没来?
顾绛猜测:“他们这是有事儿耽搁了?”
“不会被抓了吧?”孟临也开始担心起来。
一个琴川江氏公子,一个扶风萧氏小姐,他们俩要是出了点儿好歹,只怕孟氏承受不起。
顾绛摇摇头,推翻他的猜测:“应该不会,村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们俩再不济也是修仙之人,不可能任人宰割。”
“进去看看吧。”秦霜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时间越长,这种感觉便越强烈。
“你们看。”秦子扬大叫一声,手指着村里一处冒着青烟的地方。
顾绛心里着急:“走。”
看来,那俩人是真的出事了。
大家朝着冒烟的地方迅速赶了过去,看见一群村民围成一团,而那群村民正中间的高台上,赫然绑着江照和萧青禾,两人身下是一人高的木柴。
江照和萧青禾都闭着眼睛,不知道是被人打晕的,还是中了迷药。
族长举着火把站在两人面前:“耳来外人,皆为不祥,今替天行道,佑我黄花村一方平安。”
说完,他将手中的火把这那堆木柴扔去,撒了油的木柴瞬间燃烧。
孟临和秦子扬足尖轻点,提着剑上去救江照和萧青禾。
两人将人救下来,刚刚落地,便被村民给围了。
顾绛和秦霜赶紧过来帮忙救人。
村民看见他们仿佛看见了仇人一般,拿着干农活用的锄头、镰刀,还有各种木棍、菜刀,朝着他们一通乱打乱砍。
寡不敌众,顾绛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
再说了,他们修仙之人面对这么一帮普通人,也不敢用尽全力,怕伤了他们。
顾绛看向背着江遥的孟临:“阿临,你带他们先走,这里我来处理。”
“好。”孟临看向背着萧青禾的秦子扬,“我们先走,顾绛断后。”
他背着江遥,闪避着退了出去。
秦子扬也不敢犹豫,背着萧青禾退了。
其他人都走了,秦霜见顾绛一个人,选择和他并肩作战,她没办法扔下他一个人。
顾绛看着还在和自己一起对抗村民的秦霜,心急如焚:“霜霜,赶紧走。”
“不行。”也就是这说话的片刻,村民们朝着两人撒了一包粉末,两人瞬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