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玫瑰深红染彻睡裤粉白的殷沉一片,身上是隐隐雪壑浸润浮露氤熏的光白一派。
李为河的脸上好似扑了一层桃花粉,只不过泼不匀,一点红一点白,红与白各不相融,看上去有种不出的不是滋味!
“唔……好难受”姬笑芊昏沉里哼唧了一声。
有点儿不忍心,于是李为河也顾不得她衣衫不整,经血横流,他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覆住她的腿膝,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揽入怀中,横着抱起。
血的味道真是浓烈,体热的温度烙在他的薄衣之上、蒸进他的体肤,好烫!
红颜在怀,他还嫌东嫌西,一脸的嫌弃,矫情死他得了!
姬笑芊难受的不省人事,梦里乱七八糟的,现实中,她到底经受着李为河怎样的视线已不再重要了。
他是神,那仅在上,别人拿自他当神,而他在人间,怕不是比人还要人?!
李为河将她抱进她的房间,给她盖紧被子,也顾不得血粘不粘在她床单被罩上。
拿了保温水瓶灌了满满的热水给她好好的包上,送进她被窝给她取暖。
照顾女人经事,他也还算有经验?!当年公主殿下逃出王宫时,见红荒野,他不惊不躁,心无杂念的寻了户人家为公主殿下生火烧水,准备黍食。
几百年后,科技发达了,经济腾飞了,不用他借住农家、求人取材、取火烧饭,以他如今的财力,家里用得着的烹调用具也还算是应有尽有了。
他一心一意爱戴的公主殿下早已不在,而眼前的,是个顽劣顽童一般不经风雨的暖室之花!
她太娇了!娇得让人想揍她!不过他哪里舍得?他是神,她是人,神应该爱人!神应该无限包容这个欠揍之人!
姬笑芊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倒不是被噩梦惊扰,她好冷,冷的浑身酸痛,各个关节全都跟冒着凉风似的。
她呓语道:“妈我难受……。”
这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心痛,当然,李为河也不例外。
他坐在她床边,手抚着她的额头。
这病不是装的,他的手心里全是她虚出的冷汗。
“妈我疼唔”姬笑芊被他抚着,以为是自己的妈妈在身旁看护着,不禁撒娇的依赖着。
李为河叹了口气,端来一盆温水,拿毛巾敷敷她通红的脸颊和虚白冒汗的冰额头。
不出话了,都是他的错吧?若他忍上一忍,发挥出宰相撑船的气度,她也不必受这等罪过。
重点在于,她受罪了,他也得跟着承受!她疼痛在身,他疼痛在心,神嘛看着众生都苦!
地府也并不平静。
金晟恩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褚莉欣怎么劝也不中用,只得眼睁睁看着,什么用也不顶。
“你……懂什么?她……就该……是我的……。”金晟恩眯着眼,什么都含糊不清。
褚莉欣瞧他醉了,也快睡了,才悄悄靠近他。
他醒着的时候,他不让她近身,这下他醉了,她有了可乘之机!
“你……放手别碰我!”
褚莉欣哪管他什么,只是一声一声应着,身子特服从自己的心,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敷在自己脸上,这是多好的机会?十多年都不曾有的机会,让他男神坐在她身边,让她尽情的抚摸他,尽情的将他看在眼里,怎么看怎么摸都不会腻,谁叫她喜欢他喜欢的发狂!
“都了别碰我”他在梦里,叫姬笑芊别碰她,他厌烦姬笑芊,因为姬笑芊一对他用强仅限在他梦里,现实中,姬笑芊才不会理睬他!他就忍不住口是心非,他嘴上“别呀不要呀”可是心里却“快点呀我等不及啦”之类的,好变态!
所以,听在褚莉欣耳里的那些话,句句像跟躺在她胸口上跟她娇嗔一样!
她哪里受得了?对,她受不了,她恨不得直接和他同床共枕!
哪还管什么矜持不矜持?那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都成鬼魂了,没了饶道德约束,她想干嘛不是随她心吗?
她将他扶起,还想什么想?想的不如做的,她是个行动实力派!从不搞什么雷声大,雨点的蠢事,她敢作敢当,有道是:到嘴的鸭子不能放跑了呀!
“嘿嘿嘿……”她心里怕怕的,却还是从了自己的意了,金晟恩,醒了别怪她,都是你醉酒的错!
李为河晚间做了一锅米粥,想着等姬笑芊醒了给她补补胃。
要知道,成炳顺最不喜欢粗粮了,他一闻这味儿,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哥,你在干嘛呐?今晚吃这个?”他撇着嘴一脸嫌恶的表情。
“嗯。”李为河淡淡的,顺手撇了一碗稀汤,打算送到姬笑芊屋子里。
“我去吃啥不行?非要吃这?噫噫。”
李为河端着碗回望他一眼,赠他一句:“你爱吃不吃,没人强迫你吃!”
成炳顺冲着李为河的后背白他一眼,心里话:“我爱次不次没人强迫我次”脸上翻腾倒海,双手叉腰,扭着屁股的样子简直可笑至极。
姬笑芊脸色还没好转,和刚犯病时的惨白毫无两样。
李为河走到她床边,粗犷磁性的嗓音此时和风细雨。
“姬笑芊,醒醒,吃点粥吧。”
姬笑芊眼皮微动,兴许是被吃东西震动了一下。
她还是没有动静,闭着眼睛,嘴唇微张,嘴唇白而无力,好似连动一动的气力也没有了。
李为河知道,他什么她是听得到的,可她就是不睁开眼看看他,他有点焦急,这是在他无欲无求的境界中从未有过的异动。
“你醒醒,该吃晚饭了。”
姬笑芊病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她在梦与现实间徘徊,她不知道李为河对她的话是真实的,还是,那个声音只是从她的梦里发出来的。
她很想醒来,可是她没有办法醒来。
噩梦撕扯着她的身躯,她无力的被噩梦撕扯。
她好饿,但是她没有胃口吃,她难受,头很痛,身体很痛,神经很痛,总之哪里都痛。
这重感冒在她儿时曾经历过,那时她妈在她身旁守着她,她安心却也是真的疼,她开玩笑:“我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啊?”
李为河咬牙,牙齿咯咯响,眉头拧在一起,“我不准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