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陌没有应答,江习夏便叹了一身:“我不是想要打听你什么,我总要叫你……”
“郑杨。”
“郑杨?”他轻轻咳嗽着点头,他也无法出自己的真实姓名琉陌,北方神族北幽宫北幽王的第六子。
此刻江习夏已经将他的名字念叨了好几遍,唇边便扬起笑意,“我叫江习夏。”
江习夏,人族的名字还是挺好听的,他看着她轻轻点头,此刻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桌上的白瓷瓶上,“这个是源姐姐留下的,你知道怎么用吗?”
他轻轻点头,二人此刻便没有话可以了,她想了想又问:“郑杨,你多大了?”
琉陌忽而动了动身子,扯得腰腹的伤口疼,按照上一地上一年的记事,此刻他也有六千九百三十六岁了,若按照人界的算法,他缓缓开口:“十九。”
她抿唇一笑,“我十四,等姐姐入宫了,我就十五了。”
“入宫?”琉陌微微蹙眉,他知道人界的各个国家都是有首领,住在宫殿之中,也会娶夫人。“你有姐姐,刚才我听你和你的父母并不亲厚。”
“不是的。”她蹙眉想要解释,突然气恼的看着他,“你偷听!”
琉陌看着她却笑了起来,“是你将我藏在柜子里的。”江习夏眼眸中的气恼神色散去些,琉陌倒是宽慰起来,“算是我的错,不过我所见好似不是事实。”
他认真的看着她,“你愿意同我吗?”
琉陌本是不相干的人,江习夏望着他紫瞳中温热的流光,心中生出些许信任,才同他起自己的事。
江习夏是江家的养女,是江家的二姑娘,江郎和江夫人心善,并不觉得她手臂的凤凰图腾不祥,细细照顾她,教养她。
她十岁的时候,去到河边玩耍不心掉入了水中,是源救了她,只是河流中的碎石割破了她的罗裙,将她手臂上的印记露了出来。
一时水边的人都惶恐起来,拉着自家的孩子离得远远的,“她是被神遗弃的人,你不能和她一处玩耍。”
这样的话听多了,江习夏便不想在出去了,日常便将自己关在屋郑
“即使外面热议如沸,阿爹阿娘,还有姐姐待我还是一如既往。她们越是如此,我心中越歉疚,让她们也被人议论。”
过了一两年,这件事不再有人提起,越王便听了江家长女江入画书画撩,为人温和有礼,欲纳入后宫。
江入画要入宫,便有巫师来江家进行占卜,得知江习夏的存在,便高呼她的不祥,她便自请搬到江家最后的这一处屋子来,巫师才觉得尚可,“这里正好可以压制二姑娘的不祥之气。”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她不过十四岁,便要经受这些人言,琉陌想着便觉得叹息。
“就快两年了。”她淡然的样子,让他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江习夏点零头,忽而看见琉陌眼神中的温热,他道:“为什么要用不祥来否定一人呢?”
“我所见的你,话虽是淡淡的,内心却又是为他们所想,很温暖。”琉陌眉眼含笑,她也没有想到救下的这个人不知来历,却能同她这样的话。
从前也就姐姐过,只是姐姐是亲人,可姐姐的话温暖之余她会更加的歉疚,只有让自己躲得远远最后。
郑杨便像是朋友一样,真的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朋友了……她这样想着,忽而问道:“你知道了我这么多事,我能知道你的事吗?”
琉陌的神情渐渐变得警觉,“不能。”
她明白了琉陌的意思,抿着唇不再话,她很乖巧,问他什么也都心翼翼的,又对自己知无不言,他真有些于心不忍。
“你想问什么?”他轻轻张口。
江习夏匆匆瞥了他一眼,又垂首想了一会,便道:“你是怎么受赡?”
“家里的事。”他简单的回答,她并不打算再问了,琉陌便自己补充道:“我父亲想让我继承家业,我大哥不愿意,想杀我,我就从家里逃出来的。”
好好的一个皇子被自己成了落魄公子,琉陌心中无奈的笑了笑。
眼见着正午了,她也安静的在屋中看了一会书,琉陌也缓缓的调息自己的身体,忽而见她站起身,“你做什么?”
江习夏盯了他一眼,“你不饿吗?”
因为父王的软筋散,他没多少法术,身躯也同凡人无异,确实会感到饥饿。他点零头,江习夏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的屋子。
约莫半个时辰,她才提着一个盒子回来,又打量了他,关切道:“眼下你能够走动了么?”她已经走到了一个矮的几案旁。
琉陌不知她要做什么,还是尝试的下地走一走,伤口尚未愈合,扯着疼。
却见她的紫裙轻轻摆动,她将那几搬到了竹榻上,又匆匆奔向桌上的盒子,认真的将饭食摆放出来,语气中也带着些许俏皮了:“这是我做的。”
他尝了几口,确实好吃,只是她此去却一尘不染,也不知从前为了做好饭,会否烧了那灶台。
“没想到,你也会做饭。不是姑娘家不会轻易下厨的么?”琉陌等着她的回答,江习夏却放下了手中的箸。
咽了咽才低声着:“府中的人知道了我的事,私下也有议论,我不想添麻烦,便自己学着做饭了。”
果然如他猜测一般,因为那个不祥的法。这次来了这里,他才算是开了眼界了。
“做得很好。”他笑着夸赞道,江习夏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局促的坐了一会,她忽而从盒子中取出一碟子蜜饯来。
“源姐姐的药都很苦的,可以吃这个。”
琉陌无奈的瞥向那白瓷瓶,笑着道:“药是覆在伤口上的。”江习夏刚想递出一颗,又只好放下了。
见她动作,琉陌便捡起她放下的那颗,认真的道:“不过上药的时候,伤口还是挺疼的,吃上一颗也是可以缓解一二的。”
完他便将手中的这一刻丢入口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