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陌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上一次吧丫头气哭了,自己还能哄一哄。眼下这件事可真是棘手啊……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若是要将她抱在怀中,又太轻薄了些。
江习夏倒是忽而开口了,“我哭,很好看吗?”他连连摆手,歉意的看着她:“我想要安慰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她只好擦了擦自己眼泪,“我不哭了,让外头的人知道了,又要些五六七八来。”
琉陌本想要点头赞许,他也深知女子的眼泪若是不能落下来,在心里憋闷着反而坏事。
“你若是想哭,就去屋子里吧!”他温柔的看着她,“我不来打扰你便是了。”
江习夏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会哭了,姐姐出嫁是高心事。”琉陌无奈耸了耸肩,其实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因为江入画要出嫁的原因,她便不能去院子里走动了,外头便有人“咚咚”的敲门,“二姑娘,你的晚膳。”
她连忙抹了抹泪,急切的看向琉陌,“这眼睛看着可有异样?”
琉陌细细端详着,“还是红的。”她咬着唇,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放在外面吧!”
“好。”提着食盒来的人便将盒子放下,匆匆的离开了。
江习夏只将房门开了一个缝隙,能够将盒子拿进来便好。
也也因为江家大姑娘的要出嫁,今夜送来的饭食样式多,比她自己的做的更加精致。
菜式也都是意头特别好的,挑拣了两三样给她送来。
她一一摆在桌面上,琉陌便凑上去,“真好看。”她只轻轻点头,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又轻轻放下。
“我没胃口,你吃吧!”
瞧着她神情沉沉,琉陌也便吃不下什么了。其实他吃与不吃也都无所谓的,便拿起筷子递给她。
“我想一会来收盒子的人一定会去告诉你姐姐,你吃得如何?你若多吃些你姐姐心里也会高心。”
琉陌咬了咬牙,他可从来没这样哄过人,也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等了一会,江习夏果然接过了他手中的筷子,将三碟子的饭菜,吃了大半,又将饭扒了干净。
一开始他还担心丫头会狼吞虎咽,不过她可是闺阁姑娘,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他坐在桌旁,托着腮,看着她细细的嚼然后咽下去,那稚嫩的脸将眉头揉成一团,特别的可爱,真想伸出手去捏一捏。
琉陌刚要抬手,她便搁下了筷子。
“这样就好了!”他心虚的将手往身后藏了藏,江习夏又将那些东西拾掇好,放在了院门外,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却是将庭院中的梯子搬了进来,琉陌不解的看着她,“你做什么?”
“去屋顶。”着她便要网上爬,琉陌便拽住她,“用梯子你摔了怎么办?我带你上去吧!”
她看了看琉陌,刚想蹙眉,脑中才灵光一现,他和源姐姐一样也是会些东西的。
“那我需要闭上眼睛吗?”
“随你。”琉陌完便带着她在屋脊上坐下,江习夏还是选择了闭上眼睛,自己浮在空中的时候,她不敢瞧的。
眼下落座了,心中也安定了。
“为何要到这里来?”琉陌向四周看去,其他的院子只是弱弱的光,倒是他们前面院子映照的红色,特别刺眼。
她是要在这里看她姐姐的婚礼吗?
“我以前不开心了,就会爬屋顶,只是原来我不坐这里。”她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屋顶,“那就是我从前的屋子,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疆落荷轩。”
他浅笑着点头,只是她还是没有起为什么要来这屋顶。
“姐姐知道我这个习惯,每一次我要是爬屋顶了,就会来陪着我。”上一刻她的脸上还有些骄傲,下一秒又却是阴雨沉沉了。
“可惜,今已经有三年没有陪我了。”看着她眼中的星光渐渐暗淡,琉陌只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你姐姐也挺无奈的。”
她连连点头,“我知道,谁也没有想到越王会选中姐姐。”她拭去眼角的泪,只怕自己看不清姐姐的屋顶。
他循着江习夏的目光望向另一座屋顶,想着之前跟踪的路线,那应该是江入画的屋顶。
琉陌轻叹一声,安慰女孩纸可真是不容易,或许让她回忆一下也未尝不可:“你和姐姐在屋顶会什么?”
“姐姐很温柔,安慰我!”她顿了顿,“等我解开心结了,姐姐就和我聊很多很多!大到五方八荒的离奇故事,诸国之间的摩擦至想想未来夫婿是什么样的人,隔壁家的姑娘用了什么新胭脂……”
“姐姐的夫婿,连选择的权利也没迎…”果然还是绕不过姐姐这件事,琉陌尚在赞他江入画博学,丫头又叹息起来,他只好暗自扶额。
屋顶上的风很轻,拂去他心底的焦躁后,他便问道:“那你自己呢?”
“我?怎么了?”
琉陌本问问关于她的,本意想问夫婿的事情,再看向这丫头也太了,他只好挠了挠头,“你姐姐出嫁后,你打算做什么?”
“好好照顾阿爹阿娘。”
“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她淡淡的应答着,只是他又回到了最初的意思,琉陌只好咳嗽了两声,“你就没有想一想夫婿的事情吗?”
她没有犹豫的摇头,“我都是不祥之人了,怎么嫁得出去?”
琉陌心中暗骂自己,江习夏却又认真的看着他,“郑杨,你未来会娶什么样的女子做妻子?”
他身子一震,活了几千年了,他也没想过这件事,如今让这个丫头问住了。
“我也没有想过。”他摊开手无奈的,其实他的婚事也不是能够选择的,一想到一百年多后的诸沃野诸方神族之事,他就头大。
“我现在连家都不能回,何况娶妻?”他长叹一声,倒是江习夏微微笑出了声,“可是你不是有越氏的人,这样阿爹阿娘还能和你亲。”
他惊讶的看着她,这丫头的话是要嫁给我啊!
“想什么呢?”,他无奈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她确实特别认真:“与其让那些看不上我的人娶了我,还不如嫁给我的朋友,相敬如宾不正是夫妻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