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听顾知晏说完周暖玉的事情后上课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周暖玉那里瞄，周暖玉倒是没什么，上课还是聚精会神的。安然松了口气，又去观察黄世杰。

黄世杰坐在最后一排，个子长得高，偏偏上课的时候不喜欢抬头，可劲儿把自己往桌子上面塞。安然瞄他的时候十次有九次都是低着头的，剩下的一次，是往周暖玉那里看的。

安然气的不行，想着不能打草惊蛇，又生生忍了下去。

回办公室的时候安然还是生气，把书本摔得噼里啪啦，好在办公室里热热闹闹，大家也没注意。

顾知晏看的好笑，走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瓶爽歪歪，安然灌了一大口爽歪歪:“这两兄弟还真是一模一样。”顾知晏眯起了眼睛：“你记黄世杨记得很清楚嘛”

安然觉得冷飕飕的，求生欲作祟，赶紧否认：“没有没有。”

顾知晏揉了揉她的脑袋，坐下来，左腿跷在右腿上：“我去找黄世杰聊聊。”

安然翻了个白眼：“你这种学霸怎么会知道他们这种社会哥的心情，估计不行。”顾知晏掐了掐她的脸，在安然打他之前收回了手，语气漫不经心：“试试呗。”安然撇了撇嘴，举起了爪子：“我躲起来旁听。”顾知晏没意见。

安然叹了口气：“帮汪老师的忙代个课咱两容易吗？”顾知晏笑：“我真要谢谢汪老师。”安然瞪大了眼：“不是吧你顾知晏，这么任劳任怨？”顾知晏笑而不语。

不是汪老师给的这个机会，我又要耽误多长时间看清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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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数学课下课的时候顾知晏把周世杰叫了出来，少年起初有些错愕，但片刻后恢复吊了郎当，半阖着眼睛，手插进裤袋里，无所谓的跟着顾知晏进了旁边的空教室。

顾知晏找了个干净的凳子坐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凳子示意周世杰坐下。周世杰抬起眸子看他一眼，懒洋洋的坐下。

顾知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顾知晏没开口，拿出手机刷新闻，两个人待了一分钟左右，教室里静悄悄的，黄世杰终于忍不住了：“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顾知晏不慌不忙的收了手机，似笑非笑:“没什么事情不能找你了？”

黄世杰一噎，终于把手从裤袋里掏出来了：“那倒也不是。”

顾知晏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食指扣了扣桌子：“今年多大了？”黄世杰舔了舔嘴唇：“十五岁。”顾知晏颔首：“有想过将来做什么吗？”黄世杰愣了，片刻后讷讷回答：“没想过。”

顾知晏挑了挑眉，换了个问题：“喜欢周暖玉？”

黄世杰没法维持脸上的淡定，一刹间心虚，慌张等情绪在脸上显现出来，顾知晏似乎没了耐心：“喜不喜欢？”黄世杰开始假装镇定，梗了梗脖子，：“我喜欢她，但是她不喜欢我。”

顾知晏笑了：“嗯，你比我想象中强一点。”

黄世杰皱着眉头不说话。顾知晏坐直了些：“有多喜欢？”黄世杰眼睛微微瞪大，顾知晏皱眉，清晰的重复一遍问题：“我问你有多喜欢？”黄世杰挠了挠头发，显然有些窘迫：“很喜欢。”

顾知晏点头：“在她之前，有没有女朋友？”黄世杰声音小了下来：“她跟那些不一样。”

顾知晏直视他“怎么不一样？”黄世杰不再闪躲，少年坐的笔直，有些坚定：“我想跟她过一辈子。”

顾知晏笑了，是那种嘲讽不屑的笑，嘴角弧度凉薄：“调查显示，初中早恋分手率为99%以上。你知道剩下的1%是什么情况吗？”“什么情况？”“总成绩相差不到十分。”

顾知晏目光带着压迫性放在黄世杰身上：“周暖玉家境优渥，成绩优异，长相出众，不出意外的话，她会考上重点大学，成为杏子小镇新一届的榜样，然后有一份得体的工作，美满的家庭。”他逼近黄世杰：“你呢？成绩算不上差，但也不好，打架抽烟是家常便饭，家里全靠你哥哥养着，自己连长大做什么都不知道。”他顿了顿，讥讽的笑了：“你要折了她的翅膀，让她陪你在这个算不上城市的小镇呆一辈子吗？”

黄世杰接不上话，顾知晏声音变冷：“黄世杰，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说完他看都不看黄世杰，站起来离开教室。

只剩下无措的少年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少年身姿单薄，静悄悄的垂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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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三步并两步的跟上顾知晏，眼睛亮亮的扯住顾知晏的胳膊，显然兴奋极了：“顾知晏，你刚刚真是A爆了，气场全开，单方面碾压！”她小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太帅了！”

顾知晏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不生气了？”

安然摆了摆手：“害，我们毕竟不是真正的老师，尽了义务就可以了，再说了，世界上误入歧途的少年少女那么多，自己的人生要自己负责，我们也不能为了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她双眼亮晶晶的，带着期待：“我们有自己的人生嘛。”

顾知晏嘴角的弧度变大了，从小到大安然就是这样，她敏感但不伤感，乐观的很，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慰自己，给身边的人带来正能量，跟个小太阳一样。

顾知晏点头附和她：“安安说的都对，是我们的人生。”

安然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叽叽喳喳的接着说：“你今天的处理方式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没有一味地否认他们的感情，而是挑明厉害关系，跟黄世杰讲道理，对于这种中二少年简直再合适不过了有木有！要是汪老师在，应该会板着脸叫家长，然后狠狠的罚黄世杰。”

想起汪老师凶巴巴的样子，安然就忍不住笑了，夸顾知晏：“还是你最聪明。”

顾知晏笑眯眯的掐了掐她的脸：“还行吧”

安然开心，任凭他揉她的脸：“我要好好想想怎么跟暖玉说，要比你还有效果！”

顾知晏点头：“小安老师最厉害了。”

安然停下来，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双手抱胸：“顾老师”顿了顿“我发现你在撩人上面天赋异禀啊。”

说完朝顾知晏勾了勾手指，顾知晏挑眉，靠近她，安然的嘴靠近他的耳朵，温温热热的气息吹在顾知晏的脖颈之间，声音甜甜的：“小安老师很喜欢呢”

说完看也不看顾知晏径自跑了。

金色的阳光洒过来，顾知晏站在原地没动，一个人傻笑出了声。

小安老师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