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药铺(1 / 1)水夕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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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杨的目光虽然投在文书上,但焦点并没有聚集在文字,脑海里也在想着刚才那家酒馆。

那家酒馆对他的意义重大,关门是不可能的,哪怕亏钱也要运营下去,但亏到现如今这种地步,他心里有愧。

不过,他虽然手底下有不少铺子,却都是别人在打理,做生意他还真不擅长。既然有能挣钱的法子,他当然更乐见其成。

他把刚刚听到的意见都写了下来,并且经过斟酌细化了一些细节,第二天一早就把沈子鱼叫来书房商讨。

沈子鱼把这些条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忍不住赞道:“殿下真是好对策,说来惭愧,属下别的还勉强能使上力,唯独在行商一道没甚天赋。”

楚杨没搭理他的奉承,“既然觉得可行,就尽快着人去办吧。警惕些,别让人查到平王府头上。”

沈子鱼道:“属下办事,殿下尽管放心。说起来随安也快回来了吧,这段时间殿下身边也没个近身伺候的人,眼下的乌青更重了,要不要请薛老谷主开些药调理调理?”

“不用,本王打算去一趟天恩寺,你去安排一下。”楚杨说。

沈子鱼领命先行离开。

不过,他这趟天恩寺之行终究没能付诸行动。因为从午后就下起了大雪,而且不是南方看到的那种温柔的雪,而是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

不到一个时辰,到处都被白色的雪所覆盖。天色阴沉,放眼望去,天地间仿佛只有不断降落的雪影。

这雪一下就下了半个月,完全没有停止的趋势。虽然每天都有专人上屋顶清理积雪,但还是有屋子被雪压垮了,好在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忙,屋里没什么人,没有多少人员伤亡。

武叔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在一个比往年都冷的早上离世。楚杨的身份无法为他设灵堂,只能嘱咐下人将他好生安葬,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伤心与否。

余笙坐在门槛上,无聊的看着源源不断飘落下来的雪花。她是个南方人,一开始看见这样的大雪很兴奋,激动的在院子里唱唱跳跳好久,但时间一长就没了兴致,而且雪这么大,大家没事儿都待在屋子里,鲜少走动,乐子也跟着少了很多。

正在余笙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个青衣小侍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余笙只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继续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这青衣小侍正是楚杨身边的得力助手随安,是在下雪当天从外面回来的,样貌算得上清秀,性子和他家主人一样闷。

“主子,该喝安神汤了。”随安站在书桌前,微微躬身道。

余笙看了看天,现在也就晚上九点,换作现代,正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她虽然鲜少出去玩儿,但看文献写项目搞研究每天也得熬到两三点。搞到后来一到晚上就精神兴奋,这个点儿怕是嗑安眠药也睡不着。

说起来,这古人的作息时间还是很养生的。

“先放着吧,等会再喝。”楚杨头也不抬道。

随安并没有放下托盘,反而道:“薛老谷主说这安神汤趁热喝药效最好,主子最近睡得越来越少,薛老谷主调整了配方,嘱咐奴才一定要看着您喝下才行。”

在楚杨身边较为亲近的人都知道,每次发病前,他的睡眠时间都会越来越短,直到他发狂,狂化会持续两三天,然后陷入昏睡。

楚杨放下笔,端起冒着热气的安神汤,一饮而尽,放下碗道:“府里的下人都安置好了吗?”

“都安置好了。但凡有隐患的屋子下人们都已经迁出来并到别处。不过最近城里的工匠都不得空,要修整怕是得等等。”随安回答。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楚杨问。

随安取出袖子里的书函呈上,“不太好。连各处大户府里都有房屋坍塌,更别说外面的老百姓了。这几天城里的医馆都忙得紧,需要的药材也多,供不应求,价格涨了好几番,倒是喂肥了那些药商。”

随安看似只是个下人,但其实至关重要,管理着楚杨手下的商铺,外界的消息也全靠他传递给自家主子。

楚杨皱了皱眉,道:“通知我们的人,所有药材都降成成本价。”

楚杨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早几年随安也有过劝谏的想法,可是后来沈先生说:我们存在的价值不是告诉殿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殿下需要的也不是左右他想法的人。而是他想做什么,我们就全力配合,平衡各处,最终达到殿下的目的。

随安应下,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可是,咱们在皇城里的药铺只有两家,规模也小,影响可能不大。”

主要是这一年的各处收益和各种明里暗里的开销刚好达到平衡,这么亏下去......

此时,余笙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从容的在圈椅上坐下,“是基本没影响好吧。不仅如此,还很有可能被其他人排挤,譬如给你们的药掺点儿假,再举报你们,到时候被抓去坐牢多得不偿失。”

“不过,你的想法是值得鼓励的。”余笙的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如果换成是我,我就让药铺老板去找个朝中人,正直又圆滑的那种,官职不用很高,告诉他我们想捐一定数量的药材,由他牵头把这事儿宣扬出去,说不定其他人为了博朝廷好感,也效仿的话,就有更多免费药材可以用了。”

“到时候不仅是药材,衣物棉被那些都可能有人捐。而且,反正都是做慈善,你说你是成本价别人也未必信,说不定还造谣说你发国难财。不如直接免费赚个美名,搞不好事后朝廷还有奖励,钱不重要,给个名最好。这样,以后的生意就好做很多了哟!”

随安听不见余笙的话,他发表完自己的意见之后就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等命令。

其实,主子不常骂人,但他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让人觉得压迫,冷冷的看你一眼就像血液都要凝结似的。

余笙的话其实很在理,随安听不见不代表楚杨也听不见,最让他无力的是,他并不能让这个女人闭嘴!

良久,楚杨才道:“这件事明天再说......安置吧。”

这女人真的唠叨得很,又挥之不去,连去求来的天恩寺高僧亲手画的辟邪符都没用。

什么事儿都要说上几句,恰恰大多时候都一针见血,让他想无视都不行。

时间一长,他竟也有些习惯了!

逐渐的开始好奇,她是谁?来自哪儿?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只有他能看见?

又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古灵精怪的主意?

如果余笙能听见他的心声,一定会大声喊冤!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赖在这里不走的啊!

这些主意真的都不是她想的啊,只是电视看多了照搬而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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