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甚至在潜意识里为了逃避现实不愿醒来。但是,就算能忍过疼痛、战胜饥饿,却没法忽略如浪潮般不断袭来的内急。
忍无可忍,毋须再忍!
余笙先尝试着睁开了一只眼,看见的是高高的屋顶,身上盖的是缎面的棉被,屋子虽然不大,却也放了火盆,有些凉,却不冷。
她呼出一长口气,安慰自己道:“还好不是大牢!”
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身上多处包着绷带,极大的限制了活动度。轻轻一动,顿感全身肌肉疼痛,除此之外,小腿和背上的刀剑伤也扯着难受。
强忍着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没发现恭桶之类的东西。
推开门,一阵刺眼的光袭来。余笙不由自主的伸手挡了挡,睁开眼睛,从指缝间看去,冬日的太阳正当空,揉了揉眼睛,确定是白天无疑!
“我......可以在白天出来了?!”余笙喜出望外,伸出双手在眼前晃悠,但随即发现不太对劲。
她看了自己的手几十年,这,分明不是啊?!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踏出房门,被冷得一哆嗦。然后就觉得这院子,很是熟悉呀!
似乎和楚杨的院子一毛一样!换句话说就是,楚杨真的救了她!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院子的一角一落、一花一草她都熟得很,果断朝茅房的方向走去。只是刚踏出一步,就被一个黑色影子挡住了去路。
这人余笙认得,是影卫里的小五。
楚杨的影卫加上老大,在他身边待命的一共就十九人,按功法高低排序,除了队长杨真外,其他人都没有名字。排名前四个,在序号前加个“老”字,剩下的都是“小”字辈。
“那个,我只是想去趟茅房。”面对如此高手,余笙果断认怂,缩着肩膀道。
小五岿然不动,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随安解了围,也不知道他跟小五说了什么,人唰的一下就不见了。
相比小五,随安要有人性得多,不仅让她先去方便,还找了衣服给她穿,不过,是丫鬟装。
换上衣服,理所应当去拜访王府主人。
如余笙所料,楚杨那厮又在书房里忙公务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楚杨在白天比晚上更俊朗些!
余笙心怀忐忑,对着比自己小了近一轮的人,下跪和鞠躬她都做不出来,只能佯装不知道的琢磨着开场白。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还是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楚杨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就看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是谁?为何要刺杀皇帝?”
余笙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回答,鬼才知道这位刺客大姐到底想干嘛?!
不对,是鬼也不知道!
先前做鬼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人有多凶,怎么现在看起来那么可怕呢?明明屋里都是火盆,温度正好,被他凌厉的眼神一看,却觉得脊梁骨凉飕飕的,四周的空气都有些稀薄。
“那个,我......好像不记得了。可能是受伤太重,失忆了。”
对吧,穿越文的套路都是这样的吧?
被那样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余笙觉得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暴露在了对方的目光下,说话有些结巴。
楚杨唇角微勾,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压力倍增,“是吗?那本王有一千种方法能让你想起来。随安......”
“等等!”余笙还是鬼的时候也是见过楚杨的手段的,曾经还想过这些手段若是用在自己身上,不出一秒绝对招供。
可是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管他呢,豁出去了,连最高级别标书都能搞定的人,难道还唬不住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屁孩儿?!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救了我,那咱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平王可不像是喜欢多管闲事、慈悲为怀的人。”余笙道。
一旁的随安听见这话有些生气,喝斥道:“你这人真不识好歹!主子冒那么大的风险救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信不信我们立马把你扔出去,让你被那些士兵扎成筛子!”
“我当然信!”余笙挑眉,“不过,比起把我扎成刺猬,外面的人更愿意留活口逼供,到时候我就说是你家主子指使的,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随安脸上闪过一丝杀气,“那你就别想活着离开王府半步。”
讲真,附身到这么一个麻烦的人身上,还不如继续做鬼呢!所以余笙不甚在意道:“你家主子怎么会平白无故救我,肯定憋着坏呢,指不定要让我去做比刺杀皇帝更难的事。再说了,我刺杀任务失败,回去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一死了之。算我求你,快点儿动手吧!”
“你......!”随安气结。
“好了。”楚杨出声阻止两人的斗嘴,再次看向余笙道:“本王可以不问原因。但是,总该让本王知道你存在的价值吧。平王府......不养闲人。”
余笙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除了学历比较高之外,也没什么特别能拿出手的,不过这种时候可不能自曝其短,于是大言不惭道:“这个问题还真难住我了,毕竟,我还没发现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随安嗤笑一声,以示对她的不屑。
余笙斜他一眼,“我也不是故意要比你优秀的,不服气,你可以试试。不过呢,别整琴棋书画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最主要的是,这些是她都不会的。
随安扬了扬下巴,道:“如果你输了呢?”
余笙见他上套,笑着答道:“如果我输了,任你们处置。但如果你输了......”
随安哼了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余笙摇摇头,“不用又杀又剐那么严重,你脱了衣服在王府里跑一圈,并大声喊‘大吉大利、今晚吃鸡’就行。”
随安用鼻孔对着她哼了一声,然后转向自家主子,躬身道:“还请主子做个见证。”
“可。”楚杨淡淡道,“为了公平起见,三局两胜,你们每人出一个比试项目,如果打成平手,本王出第三个。”
随安和余笙自是没有异议。
只是,比试开始的时候,现场多了一个沈子鱼。
余笙用毛笔杆敲打着下巴,思考着自己要出什么题目。要出其不意,要让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更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