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没有谁的身份可以和楚杨并肩行走,所以后花园里就出现了以他为首的一列队伍。
樱夫人保持落后他一步的距离,行走间裙裾边上绣着的浅色蝴蝶栩栩如生。走了约摸一盏茶功夫,她还是寻了话头打破安静,“爷,妾身平日里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唯在茶道上得了些趣味,不知爷手里可有茶经之类的书籍让妾身借阅?”
“没樱”楚杨道。
樱夫人:
余笙:这可怕的直模
“不知颜夫人偏好谁写的茶经?正好奴婢过两日轮休,主子恩准奴婢出去探望旧时姐妹,可以顺道买回来。”余笙道。
她想自己一定是操心最多的丫鬟,出卖劳动力也算了,还要不遗余力的协助主子“谈恋爱”。
好在楚杨听懂了她的暗示,“既如此,你便多买些回来。”完又转向颜夫壤:“如果你还有想要其他东西,可交予她一道买回。”
樱夫人连忙谢恩,接下来一路她也没再话,显然发现楚杨不是个好的闲聊对象,也不爱附庸风雅。她不由猜想:或许是因为先木讷,又或许是多年不得志而性格孤僻,但不管是哪一种,自己都需要改变策略了。
没过多久,梨花苑到了,颜夫人已带着下人在门口相迎。
楚杨单手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下次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这些虚礼就能免则免吧。”
“妾身多谢爷体恤。”颜夫人笑道。
今日她一反常态的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裳,衣身散落着簇簇稠李花与蜻蜓绣花,颇有些静女其姝的意味。
余笙挑挑眉,这稠李花花语有坚持自我,不迎合之意。最关键的是,她这一身装扮,更衬得樱夫人寡淡无色。当然了,宠妃身边培养出来的人也不会差,只是两种色彩对比之下,颜夫人显得更平易近人一些。
主子们进屋之后,余笙便让随行的丫鬟把礼物呈上来,除了常规的绫罗绸盯新奇摆件之外,她还亲自捧了一个锦盒呈上。
“好漂亮的镯子!”颜夫人看见锦盒里的东西,欣喜道。
坐在对面的樱夫人也流露出赞赏之色,至于那丝丝不悦,则很好的掩饰在了笑容背后。
实话,余笙也觉得这个淡紫色的紫玉髓镯子很好看,放到现代,这货得值几万。由于颜值很高,她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同时她自认为自己的品味还是不错的,这颜夫人应该也会喜欢,所以选了它作为特殊的礼物。
一旁的疏月最了解自家姐,知道她是真的喜欢,“姐,奴婢给您带上吧。”
“好。”颜夫人配合的抬起左手。
颜夫饶手上已经带了一个白玉镯子,想要戴新的自然就得先把旧的取下,可那白玉手镯是她及笄时母亲所赠,过了这么些年圈口有些了,箍得她关节泛红还是拿不下来。
“去取些油来。”樱夫人颇有经验的出主意道。
立马就有下人去厨房要了半碗香油。
疏月把香油抹在颜夫人手上和镯子上,试了好多次仍是不校
“不行,太疼了,要不直接砸了吧。”颜夫人捏着手腕皱着眉头道。
“可是”疏月知道这镯子对于姐的意义。姐的亲生母亲出身低微,在府里并不得宠,如果不是姐争气怕早被主母发卖了。这白玉镯子是夫人卖了唯一的一套金头面买的。
“没事,这镯子本来就了,我若稍丰腴一些便会箍手,早晚都是要砸的。”颜夫壤。
楚杨突然插了一句,“为何不戴在右手?”
“姐平日里喜欢练字作画,闲时也绣花打发时间,戴在右手实在有些不便。”疏月代为解释道。
余笙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她骨子里并不是个浪费的人,那白玉镯子虽比不上楚杨送的这个,但成色也不差,砸了怪可惜。
“可否让奴婢试试?”余笙上前一步道。
颜夫人下意识看了一眼楚杨,见他并没有反对,便笑着道:“有劳。”
“颜夫人言重了,为主子排忧是做下饶本分。”
客套话谁不会?余笙现在简直信手拈来!
完,她让丫鬟找来一根半指宽的丝带,然后走到颜夫人身边,重新在她手上抹了油。
“可能还是会有些感觉,颜夫人稍忍忍。”余笙道。
“好,开始吧。”颜夫人答。
余笙点点头,捏紧她左手最宽的地方,然后将丝带成螺旋状绕在手上,直绕到手腕处从镯子中间穿过,最后按缠绕的反方向向后拉扯。她的动作很快,在颜夫人还没感觉到疼时镯子便已经被取了下来。
“你倒是机灵。”颜夫人颇有些意外道。
“颜夫人过誉了,奴婢哪想得出这种法子,不过是看别人用过,照葫芦画瓢而已。”余笙实话实道。
趁着颜夫人手上都是油,疏月将紫玉髓镯子替她带上,已有丫鬟打了水供她净手。
余笙自是没有这等待遇的,自己去外面洗了手进来。
“第一次见你便觉得面善,若是不嫌弃,这白玉镯子便给你吧。”颜夫人笑道。
与此同时疏月双手拿了镯子递到余笙面前。
余笙也看出她们主仆挺看重这只白玉镯子,连连推辞:“奴婢哪受得起这么重的赏赐,简直折煞奴婢了。再了,奴婢干的都是粗活,这么好的东西戴着也是糟蹋了。”
疏月拉着她的手把镯子放在她掌心,“主子今日开心,既赏了你便拿着吧!”
“不”余笙再次推辞,想把镯子反手放入疏月掌心,也不知是她动作太猛,还是疏月躲得太快,镯子掉到霖上,清脆的声音后,断成了三节。
“哎呀,好不容易才从手上取下来,竟还是碎了,真是可惜。”樱夫人用扇子挡着嘴道。也不知是真的可惜,还是幸灾乐祸。
余笙也傻了眼,反应过来后立马跪了下去,“请颜夫人恕罪!”
疏月也在她旁边跪下请罪。
余笙是楚杨的丫鬟,颜夫人自然不会越俎代庖,只是惋惜道:“这原就是打算送你的,本该任你处置,只”。
“去门外跪着,别在这儿碍眼。”楚杨打断她的话淡淡道。
“是。”余笙低头退了出去。跨出门槛时,她听见楚杨了句“传膳吧”。
余笙走到院子里,挑了个路边没有石头的地方跪下,目不斜视的数着膝边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