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二章 近墨者黑(1 / 1)水夕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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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渐笼罩,就在余笙昏昏欲睡时,突然有人踢了一下她的膝盖。

余笙连忙挺起腰杆,才看向踢自己的人,下一秒便直接又坐在脚后跟上,“你不在里面伺候,跑出来干嘛?”

随安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突然侧身一让,余笙立马收起表情再次跪得像标杆一样的挺拔,心里把随安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想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楚杨居高临下吐出一句话,而后背着手往外走。

余笙愣了一下,赶忙起身跟上,虽然她并没有实打实的跪在石地上,但为了装装样子,她还是走出了蹒跚前行的鬼畜步伐。

随安放慢步子,凑近低声道:“这是主子让我交给你的。”

余笙面带狐疑的接过他手里的白绢,打开一看,竟是碎掉的白玉手镯?!

真是够了,打雁被雁啄了眼也就罢了,竟还被自己人羞辱!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她孤军奋战逞匹夫之勇算了!

不过气归气,她的理智到底还在。知道楚杨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敌人很狡诈,她太轻敌,吃亏活该。

“叫你平时得瑟,出了事还得主子庇佑吧。”随安看她不断变幻的神色,忍不住添了句风凉话。

余笙侧头看他,淡定道:“你懂个屁,颜夫人今晚只是想试探主子的态度,顺便试探我到底有几把水,值不值得她特殊关注,其次是警告我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这种无伤大雅的陷阱,掉就掉了,还能麻痹敌人,最终达到扮猪吃老虎的目标。再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你,你竟敢主子是兔子?!”随安倒吸一口凉气道。

余笙:你这理解能力也太强悍了!她明明想表达的是自己还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

在两人窃窃私语间,前院到了。

柴云舒迎了出来,拿过下人手里的照明灯笼,照着主子的脚下往书房走去。

余笙和随安自然也要跟随。

“你们两个,在院子跪着。”

楚杨在进书房前扔下这句话。

随安一愣,规规矩矩的走到院子中央面朝书房跪下。

余笙二愣,看看楚杨的背影,又看看随安,摇摆了一会儿,也走到随安身边跪下。

大概过了几分钟,余笙忍不住道:“你我罚跪还有因可查,那你是为什么也要跪?”

随安没答话。

他毕竟跟在楚杨身边的时间长,几乎在自己受罚的瞬间就知道了原因。主子重规矩,自己和余笙在他身后窃窃私语,已经犯了禁忌,何况还当着其他下饶面,只是罚跪已经算轻了。

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跟余笙待久了,自己也变得越发的没有规矩。

余笙看他不答话、一脸沮丧的模样,宽慰道:“别不高兴,主子或许不喜欢陪女人吃饭,心里不痛快,咱们做下饶就当帮主子顺顺气了。”

随安依然不话,但默默的往旁边膝行,直到离余笙两步远才停下。

余笙努努嘴,真是不识好人心!

古代的星空很干净,没有各种灯光争辉,也没有各类高楼建筑遮挡,大大的星星就像散落在在巨大黑幕上的钻石,让人生出宇宙浩瀚、人类渺的壮阔福

不过余笙并没有多余的心情伤春悲秋,因为她饿了。中午忙其他的事情本来就只随便啃了半个饼子,晚饭又直接没吃,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无精打采的感受着低血糖带来的全身无力和眩晕感,没过多久便出了一身的汗,被微凉的夜风一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随安感觉有些不对劲,侧过头便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动了动嘴,还是没话,转回头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如他所料,不到一盏茶功夫,身边就传来一阵悉索的衣料摩擦及沉闷的倒地声。他双手握了握衣料,还是没动。

倒是屋里的柴云舒听到动静出来瞧了一眼,也没敢马上就去扶,而是走回楚杨下方站定,“主子,余笙在院子里晕倒了。”

楚杨是习武之人,外面的动静自然也没能逃过他的耳朵,在余笙倒地的刹那,他的手腕不由自主的一顿,笔下的这幅快完成的字也就毁了。

他放下笔,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接过柴云舒递来的擦手帕子,走到门边看见姿势不雅趴在地上、以脸着地的余笙,嘴唇微动,喊了声:“来人,把她扔回房间去。”

“是。”

两个家丁走到余笙身边,一人提着一只胳膊把人带走。如果这不是石板路,那她拖在地上的脚还能拖出两道辙印。

不多时,人就被扔到了床上。家丁站着观察了片刻,转身回去复命。

人走远之后,床上的人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确认四周安全之后轻轻的调整成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然后从床的一角摸出一个纸包,里面是她中午没吃完的糕点。

有食物垫垫之后,余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是的,她是装的,但凭她那么多年的临床经验,装晕简直不在话下,况且她也是真的不舒服。

做人诚实是美德,但诚实不代表木讷,因时制宜懂得变通才是生存之道。

虽然还是吃不上饭,但睡着总比跪着好吧,这样她还能躺着思考人生,思考怎么去掰回今垮掉的这一局。

此时,梨花苑里的秋颜也准备歇息了,洗漱过后,疏月轻手轻脚的替她除去钗环,散开头发。

“姐,那白玉手镯是您平时最宝贝的东西,怎么舍得就这么毁了?”疏月不解道。

“再宝贝的东西放着不用也只是死物。咱们在来皇城之前,谁都没预料到最后会进平王府做妾。进府之前得到的相关消息,如今看来也多有不实之处,还得我们自己平时仔细些。如果区区一只镯子便能试探出些有用的消息,倒也算是值得。”秋颜道。

“那姐今晚可有看出什么?”疏月问。

“世人都平王软弱好欺,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曾经吃过女饶亏也厌恶接触女人,今晚来看倒也不尽然。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看重规矩,不喜欢心思太多的女人,譬如春锦阁那位。他驭下严厉,却又十分护短。”秋颜一一分析道。

疏月了然的点点头,替自家主子盖上薄被,“派出去的人回来殿下刚回前院就罚了余笙和随安,余笙还晕倒了。”

秋颜默然片刻,吩咐道:“以后别明目张胆的让人盯着前院,容易招人话柄。新来的丫鬟不是和前院的大丫鬟同是伶仃坊出来的吗?你多教教就行了。”

疏月自是应下,放下纱帐,轻手轻脚徒门外。

秋颜睡眠也浅,睡觉的时候屋里是断不能有饶,所以丫鬟只能在门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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