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走了之后,楚杨并没有继续手上的事情,而是叫来十三,把事情的经过包括一些细节问了个清清楚楚。
“你怎么看?”楚杨看向随安道。
随安躬身,答道:“是主子仁慈。”
余笙出来的三个理由乍一听有点儿道理,仔细一想却都很牵强。精明如主子肯定也注意到了这点,没有选择最简单干脆的方法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谁问你这个,本王的是乔西的出现未免太巧合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的人刚找到陈太傅参与了私矿的蛛丝马迹的时候出现?”楚杨眉心微皱。
其实女刺客的身份他在余笙进伶仃坊第七的时候就得到了详细的资料。
女刺客原名白心容,出生在一个宽裕的商贾家庭,她原本也能无忧无虑的过一生,若没有后来的变故的话。
太医院院判白崇远在先皇后的药膳里下了慢性毒药,时间长达三年,如果只是先皇后死了可能还不至于让皇帝迁怒无辜的人,可当时先皇后已经怀胎七月,咽气前要求剖腹产子,可惜孩子拿出来后哭了两声就没了呼吸,还是个皇子。
经审讯,白崇远下毒是因为自己女儿在皇家宴会上喝了酒殿前失仪,被皇后下令永不得入皇宫,这对一个还未出嫁的女子算是很严重的惩罚了,一旦消息传开,亲都成问题,所以当晚上回去酒醒后就吊了颈。
查清缘由后,皇帝震怒,下令诛杀白崇远九族,就连当时他嫁入皇家已经是贵饶姐姐都没能幸免。
彼时,白心容才三岁,她家和白崇远本一丁点儿干系都没有,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父亲外出做生意的时候,白崇远顺路搭过他的马车,交谈之下发现双方都姓白,所以多聊了几句。
白心容的父亲做生意难免得罪人,故遭到恶意举报,受到了牵连。好在他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对家里人提前做了安排。
然而被无辜牵连的人远不止他们一家,所以这些侥幸生还的人就聚到了一起,形成了组织,名叫鉴心盟,取赤子之心、青可鉴的意思,最开始的目的在于沉冤昭雪!鉴心盟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断吸纳对皇帝不满的人,加以训练,倒也成为了不的势力。
白心容是鉴心盟里的一员,乔西是她师傅的儿子,两人从一起长大,感情也很好,算是青梅竹马,两人还私定了终生。
平日里鉴心盟隐藏颇深,行事低调,而且行踪不定,并没有引起官方注意。而上一次刺杀是鉴心盟成立十六年来的第一次行动。
经过多番查探,鉴心媚总部尚不可知,但暗桩分布各处,有迹可循的只有两三处。
这次皇帝下令查的私铁矿就是他们的手笔,毕竟一个组织里,除了要有号召力强的领头人之外,有力的财富支撑不可或缺。
按照唐欢提供的消息,太子太傅陈清彬曾出入私铁矿,那他很可能与鉴心盟有交集。
现下就是在顺着这条线在查。楚杨派出去的人在鉴心媚一些信件里发现了陈清彬的私印。不过只有消息被传了回来,执行任务的人却失去了联系,想来已经凶多吉少。
当然,这些消息,余笙都不知道!
“主子的意思是,鉴心盟或者陈太傅已经察觉到我们查到了他们头上?”随安语气严肃道。
楚杨摇头,“现下还没有,不然早就发难了。乔西进京应该就是来查这件事的,而且他是单枪匹马进京,明皇城内就有鉴心媚暗桩,他可以随时得到帮助。发现余笙大概真的是巧合。”
“那她这次,还真是惹了个大麻烦。”随安有感而发。
“不尽然。余笙虽然会把乔西的注意力引到平王府,但他能得到的消息完全可以是我们想让他得到的,运用得当反而有利。”楚杨。
“主子英明。”随安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心道自己的心智果然还是跟不上主子,只得了这么几个干瘪的字,“那下一步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余笙在这里,他会自己找上门的。吩咐下去,让暗卫们加倍心行事,别让乔西察觉到异常。”楚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
另一个院内,余笙正在埋头苦干,柴云舒端着她的针线框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在在主子跟前伺候?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主子不开心的事?。”柴云舒一副“我就知道你又闯祸了”的表情道。
余笙头也不抬,随口答道:“对啊,所以我正在弥补。”
柴云舒站在她身后看了看,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画了些什么,摇摇头坐在她旁边,开始绣还没完工的香囊。
“我从是跟二叔学的认字,不过没什么耐性,只学了个皮毛,你是跟谁学的?”柴云舒好奇道。
余笙停下笔,看她的眼睛里闪现着艳羡的光芒,她一岁就被送去早教,三岁进幼儿园,六岁上学,一直到博士毕业,除去中间的跳级,一共读了二十六年书!
博士毕业那,她和朋友去酒吧喝酒,庆祝以后再也不用读书了!可惜她学的医,就算毕业了,各种考试评级接踵而来,她还是要在书本的海洋里“徜徉”!
这么一想,其实她在这个时代的这段日子,才是最轻松的!
“我啊,是时候有个秀才租了我家房子开私塾,我就免费在里面读书,没想到一读就是好多年。”余笙胡诌道。
“那,你是跟谁学的医术?”柴云舒终于问出了自己始终好奇的问题。
“家乡那边的回春堂有个老大夫,膝下无子,他看我识字,机灵又好学,就把他会的都倾囊相授了。”余笙早猜到她肯定会问的,所以这借口也是早就想好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的暗了下来。
“好了,我该去厨房给主子传膳了,要一起吗?”柴云舒放下快要完工的香囊,活动着脖子道。
余笙继续埋头苦干,“我就不去了,反正去了也帮不上忙。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一碗蛋炒饭吧,少点鸡蛋,多点辣。”
柴云舒应下走出院。
余笙抬头看着她的背影,为什么明明两饶相处方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却总觉得怪怪的。怎么呢,感觉就像你买了一个触屏手机,但没有撕掉上面的那层塑料保护膜,使用起来总觉得不太灵光。
算了,女人心海底针,有那个时间去瞎猜还不如多想几个点子巩固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