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消磨了一个下午,余笙满身都是油烟味儿,连头发也油腻得不行,这副样子去见楚杨又得挨骂,索性直接去打了水洗澡。
她前脚刚走,厨房后脚就送了饭菜去前院,前后也就隔了不到半柱香时间。
“主子,现在用膳吗。”随安在偏厅摆好饭菜,来书房请示道。
“嗯。”楚杨放下书,背着手朝偏厅走去。
柴云舒和随安落后几步跟着。
“主子最近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柴云舒低声询问。
随安脱口而出,“没有啊,主子不是大病初愈吗?沈先生把事情都揽下了,忙得没日没夜的,今儿早上还跟我抱怨呢。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主子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尤其是这半个时辰里,眼睛虽然一直看着书,但统共就翻了四五页,主子平时可都是一目十行的。”柴云舒答道。
随安倒是没注意到这个,便引开了话题。
话间偏厅到了,楚杨看了一眼菜色,比平日里丰富了许多,心里立马给了个铺张浪费的评价。
他刚在桌前坐下,柴云舒就拧了热帕子给他擦手,随安则把碗盘筷子摆在他面前。
楚杨拿起筷子,最后选择夹了一块看起来味道还不错的鸡肉。放进嘴里嚼了嚼,确实和厨房平时里的有区别,但多嚼几下就感觉出这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的饭菜向来是厨房的厨师长胡越亲自掌勺,用的是专门的灶台和食材,吃了这许多年,早就熟悉了,尝一口就知道这还是他的手艺。
随安见主子的脸色微变,以为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忙问:“主子,是菜色不合胃口吗?”
楚杨把筷子放下,“把胡越叫来。”
随安和柴云舒相视一眼,前者亲自去了。
胡越来得很快,一来就先跪下请罪,不知哪里有了差错,心情忐忑的等候发落。
“她一个下午都在厨房里做了什么?”楚杨并没有立刻拿他开刀。
胡越懵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他所的“她”就是余笙,忙回话道:“余笙姑娘谨遵殿下的指令,在厨房做了一下午的菜,一共三十四道。”
“指令”楚杨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她倒是真敢狐假虎威,又问:“菜呢?”
胡越以为主子是要通过检查成果来确定余笙有没有偷懒,替她解释道:“菜品的确有三十四道,不过厨房向来奉行节俭,所以给大家分食了。”
他的刚完,突然就感觉得头顶的目光变得冷冽,让他忍不住脊背发凉,抖了一抖,更是不敢抬头,细想却又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
“下去吧。”良久,楚杨收回目光道。
“是。”胡越来得时候不明所以,走得时候更觉得莫名其妙。
直到回到厨房,他忽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当下重新安排了饭菜送去前院。
另一头,楚杨打发走胡越后看着满桌的菜也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去了院子里练剑。
哪有刚吃完饭就去练剑的?这下连随安都察觉出主子的不对劲了。
“主子,胡越又来了,他方才的菜式不合您胃口,就重新准备了几道。”柴云舒走来请示。
楚杨一套剑法练完才停下,“让他进来。”
胡越提着饭盒跟着柴云舒去了偏厅,刚把里面的东西摆出来楚杨就进来了,他忙了几句请罪的话。
桌上只是普通的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搭配还算可以。不过,一看就不是厨房的特色。
楚杨夹了一筷子瘦肉,嚼了嚼觉得也就一般般,但并没有放下筷子,心道毕竟自己是主子,在节俭上还是要起到带头作用才是。
柴云舒原本还在担心主子不吃东西会饿坏身体,现下看他愿意吃东西就放心了。末了为了表达谢意还亲自送了胡越出门。
“果然还是您最懂主子的口味,您这手艺啊和宫里的大厨也不相上下,以后也要劳您多费心。”柴云舒客气道。
胡越却连连摆手道:“云舒姑娘言重了,照诡下的饮食本来就是我们厨房的职责。不过刚才那些菜不是我做的,是下午余笙姑娘做的。她做菜方式独特,味道也比较特别,想来殿下也是觉得新鲜才多用了些。”
闻言,柴云舒的笑容微微收了收,不动声色的送走胡越,转身就变了颜色。回到前院恰好看见余笙,径直朝她走去,正准备些什么,就瞧见楚杨就带着随安走了出来,是要去花园里转转。
“听你在厨房里做了三十四道菜,好厉害呀,刚胡大厨还在主子面前夸你呢。”柴云舒已经调整好情绪,落后和余笙站在同一线上,笑着打趣道。
余笙不在意的摆摆手,“胡大哥那是客气罢了,我就是随手瞎做的,光土豆就做了七袄,全都大同异,跟你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这话她倒不是恭维,而是柴云舒真的在厨艺上颇有一番造诣,楚杨平日里吃的糕点食都出自她手。
“净瞎。”柴云舒嗔怪的斜她一眼,“不过,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去厨房做菜?还做了那么多。”
余笙自然不会实话,一手挡着嘴和她耳语道:“还不是因为春锦阁那位,往前院送补汤,今儿我就了一句这补汤里的药材不错,也不知道里面是哪个字让主子不高兴了,冷着脸我还不如一个外人,我能怎么办,只能去厨房好好表现了啊。”
“是这样啊”柴云舒若有所思道。
“不然呢?不过做菜这个事儿啊真的很奇妙,一看就会,一动手就废!”余笙无奈耸肩。
柴云舒也没信还是不信,但看余笙的眼神比一开始柔和了许多。
余笙想,她是真的很喜欢楚杨吧,容不得其他女人占据他的目光一丝一毫。不过也可以理解,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有了男朋友,肯定也希望他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
“今年的荷花倒是开得不错。”楚杨站在荷花池边,放眼四顾后赞了一句。
“大概是因为今年的阳光好。”随安接口道。
余笙看了看太阳落山的方向,边尚有晚霞残留,将云朵染成了好看的红蓝色,她虽然不知道太阳和荷花的关系,却也觉得看着这满湖的荷花也挺赏心悦目的。
“去摘几朵放书房里。”楚杨。
余笙也觉得自己的房间有些单调,缺几朵荷花装点,狗腿道:“主子英明,不如多摘几朵,卧房也可以放一些。”
至于剩下的,她就大方收下啦!
楚杨侧目看她,“也好那去吧。”
余笙忽的愣住,因为这命令是对着她下的!
此时,不仅随安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其他人也都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来!
“主子,奴婢突然想起来,您书桌上有一张字帖,写的是:满园春光满园花,蜂鸣蝶舞不思家,不增不减自然美,亦开亦落任由他。想来您的内心里是不愿提前结束这些荷花最灿烂时的生命的。”余笙笑眯眯的道。
楚杨看着她,语气凉凉,“本王还有张字帖,写的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可是主子”余笙继续挣扎,“荷花虽好,但现在时辰不早了,该回去准备药浴了,这药浴得泡足一个时辰,完了还要扎针灸,在这里耽误下去恐怕会误了时辰。至于荷花,奴婢明日一早来摘可好?”
也不怪她每次都拿楚杨的病事,主要是他总有事没事找自己麻烦,反正脱身方法不在多,管用就校
这不,楚杨也不坚持要劳什子荷花了,带着他们打道回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