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楚杨再有事没事找茬,余笙刚一回到前院就去配药浴要用到的药材和一应器具。
柴云舒替楚杨泡了一杯清茶解晚饭的油腻,忍不住试探道:“主子,您既然觉得余笙用着不合心意,为何不将她派去让沈先生调教?”
反正都是棋子,放在哪儿不一样?
最关键的是,余笙的存在,越来越让她感觉到了危机福
闻言,随安不赞同的看了柴云舒一眼,主子决定的事,连沈先生都不敢直接否定,又岂是下人可以过问的?
随后又悄悄的瞅自家主子的脸色,默默祈祷主子的惩罚别太重。
楚杨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淡淡道:“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随安长出一口气,看来主子今的心情很是不错!
这话如果放在余笙身上,最多也就翻个白眼了事。
但对于柴云舒来,却无异于一记重锤,这摆明了就是在她多管闲事瞎操心啊!
她隐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低头请罪,“是奴婢僭越了,主子赎罪。”
“别再有下次。”楚杨高冷的吐出四个字。
余笙准备好一切,来书房请那尊大佛的时候发现气氛有些怪怪的。她不明所以的看看随安又看看柴云舒,可是两人都没给她任何提示。
“主子,可以沐浴了吗?”担心自己又踩雷,她心翼翼的请示道。
楚杨起身,迈着大爷般的步伐朝浴房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余笙留下伺候,其他人在外面候着。”
余笙微怔,她是得进去不假,可就她一个人进去,这孤男寡女的,以后怎么得清楚?
于是,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随安。
好在,这回随安总算没错过她的信号,上前请示道:“主子,让奴才也进去吧,余笙以前没有伺候过主子沐浴,恐怕有不周到的地方。”
“不会就学。”楚杨淡淡道。
如此,就是维持原判的意思了。余笙叹了口气,认命的跟着进了浴房。
浴房以一道屏风隔开,前面用作更衣。楚杨进去后,自然而然的张开了双臂。
脱衣服而已,难不倒余笙。她上前动作迅速的替他除了外衫和中衣,夏日衣衫单薄,透过薄薄的里衣,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他健康的肤色和肌肉。
作为一名医生,早就已经做到对人体无感,把手上的衣服挂在架子上之后,直接动手去扯他里衣的带子。
然而刚扯了一下,她的手指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余笙抬头看向他,眼里传达着疑问,干啥?
楚杨唇角微抿,沉声道:“本王自己来。”
“哦,那奴婢去把药材放进浴桶。”完,余笙就转身去了屏风后。在转身的刹那,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抬手压了压有些躁动的心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突然有些难为情。要换成以前,哪怕对方脱光了站在她面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肯定是离开医院太久,对自我的定位产生了偏差!
对!一定是这样的!
楚杨进来的时候,余笙装作研究待会儿要用到药材没有回头,直到听见他入水的声音才捧着篮子转身。
“主子,为了药效的发挥,水温比您平常的要高一些,泡到后头皮肤会有烧灼感,可能还会有胸口憋着气的窒息感,您忍一忍,实在忍不住就”
“啰嗦。”楚杨在浴桶里闭目养神,略显不耐烦的截断她的话。
余笙被他堵了个哑口无言,干脆闭嘴。只时不时试试水温,在不同的时间加入不同的药材。
时间慢慢过去,她看见楚杨的眉心皱起,额上也渗出了汗,本想替他擦擦,忽然想起他自己啰嗦的事,不由得挑挑眉,拿起的帕子就又放下了。
“主子,该喝药了。”
楚杨睁眼,眼下是一碗黑漆漆热腾腾的药汁,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排斥。
“奴婢知道您现在最想喝的是凉水,但是不行,这药不仅得趁热,还得微微有些烫才能发挥最佳效果。”余笙一副良药苦口利于病的表情劝道。
不过她的心里简直笑开了花!
我让你拽!接着拽啊!
楚杨抬眼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要看穿她心里的九九。
余笙略心虚的眨眨眼,“如果实在喝不下去,稍微凉一下再喝也不是不行的。”
着,她就打算把药端走。谁知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大概是在热水里泡得太久,他的体温有些高,烫得她手腕有些发麻,药汁撒了一些在浴桶里。
楚杨抬起另外一只手接过药碗,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喝了下去。
被他犀利的眼神盯着,余笙觉得自己的微笑的表情都快要龟裂的时候,对方终于把药碗丢给她重新闭上了眼。
接下来她也不敢再分神,主要是这饶眼神太过锐利,总觉得自己早就被看穿了,等着秋后算账而已。
门外,随安和柴云舒各自立在一边。
“云舒,你为什么要在主子面前那些话?”随安语气中带着七分不解、两分不满,以及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一分责备。
柴云舒深吸一口气,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难道我错了吗?”
“可你和她都是从伶仃坊出来的,又情同姐妹,你这么做不觉得太不讲情面了吗?”随安道。
“所以,你觉得我该包庇她?她做错了也视而不见?再把主子气病一回?”柴云舒言语犀利的反驳。
“我不是这个意思。”随安弱弱的反驳,“主子这次犯病不能全怪她而且,余笙性子只是太过跳脱,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优点?那你,她医术能好过圣医谷谷主?脑子精明能精得过我二叔?算术再好能好过你的老师?可他们哪一个在主子面前不是恭敬有加,哪一个像她这般恃才傲物,不服管教!”
柴云舒本来就憋着气,楚杨她她无法反驳,但随安不过是个下人,以什么身份来责备她?!
而且,他和自己才是从一起长大的,竟然帮着一个外人话!
随安有心想替花颜辩解几句,奈何实在不擅长和人做这等口舌之争,只能负气的不再话。
他不开口,柴云舒也不再开口,但安静的时间越长,她心里的不悦不仅不消,反而越想越觉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