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色已晚,余笙回到院儿的时候,柴云舒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的关上门,也不点灯,摸索着往自己的床铺走去,期间踢到了桌角,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也都尽量的憋着。
龇牙咧嘴的回头看了一眼柴云舒的床铺方向,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见人并没有被吵醒的迹象,便一瘸一拐的拐回了自己的床。
余笙躺下后,从枕头下拿出楚杨给的令牌,寻思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双方的伤害降到最低。
那什么鉴心盟她是管不了了,但至少,让乔西能自己走出平王府,越早越好。
这样,也算是对自己占用女刺客身体的事情有个交代吧。
不过,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乔西离开又不会牵扯出自己呢?
余笙以为自己会因为此事而辗转难眠,谁知闭着眼思考不到一炷香时间,她的呼吸便变得平稳绵长起来。
相反,早该睡着的柴云舒根本就没睡,一直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窗外的明月,对余笙的一举一动也清楚得很。
另一边,随安把安神汤端回了厨房,吩咐一个人看着,如果主子醒了就随时送去。而他自己则抱了褥子去主子门口,倚着墙睡下了。
一夜好眠。
第二一早,随安是被开门声惊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抬头一看,自家主子已经穿好常服走了出来,吓得他连忙跪起来请罪:“主子赎罪!”
楚杨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你犯了什么错?”
“奴,奴才睡过头了,没能伺候主子起身。”随安弱弱的道。
毕竟现在都大亮了,以往这个时辰,主子的晨练都结束了!
“不赖你,本王也睡过头了。”楚杨也抬头看了看色。
多少年了呢?
他已经记不清了,记不清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法入眠,安神汤的剂量越来越大,但他的睡眠时间还是越来越短。
可是昨晚,他还和余笙着话,困意便一阵阵袭来,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再睁眼就是今早晨了。
大概是休息好聊缘故,起床便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去梳洗干净再来伺候。”楚杨嫌弃的看着眼角还沾着眼屎的随安道。
随安应了声“是”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急忙跑去洗漱了。
楚杨背着手慢慢朝书房走去,远远地,就看着余笙提着食盒站在院子里。
“主子,现在吃早饭吗?”余笙迎上去问。
楚杨没回答,但脚尖一转去了偏厅方向。
余笙连忙跟上,把山药瘦肉粥和菜摆上桌,尽责的伺候楚杨用餐。
楚杨心情好,胃口也不错,粥都喝完了,菜也吃了个七七八八。
吃饱喝足,他吩咐下人去把沈子鱼那里积压的文书都搬去书房。
“有什么话就直,憋着不难受?”楚杨实在没办法对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的样子视而不见,开口道。
闻言,余笙把袖子里的令牌拿出来,双手奉上,“主子,奴婢觉得昨晚您吩咐的事不妥,奴婢”
“且不妥不妥的问题,你可知这令牌有多重要?就随随便便放在袖子里,碎了你拿什么赔?”楚杨打断她道。
余笙停下看了一眼手心的令牌,不就是块质量还不错的玉雕?
哦,还镶了一圈金边儿。
可是,和自己的命比起来,很明显金钱就是粪土嘛!
随安刚好进来,看见余笙呆呆的表情,忍不住道:“你以为这令牌的作用只是进地牢?”
“不然呢?”余笙反问。
随安给了她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眼神,“这可是内务府打造的象征平王身份的金镶玉牌,除了在府里任何地方出入自由之外,还能调遣府中侍卫。必要时也是出入宫的通行牌。”
余笙对其他的作用没什么兴趣,但,自由出府嘛诱惑很大呢!
她几乎立马就打消了归还令牌的打算,妥帖的收好,拱手道:“奴婢定不负主子重托!”
楚杨高冷的点点头。
“对了主子,樱夫人邀您明晚去春锦阁夜赏昙花,您,可有空去一趟?”余笙笑着讨好道。
她担心楚杨一口否决,又连忙补充:“就只去露个面,不会耽误很久的!”
“看明日心情。”楚杨给了个可有可无的答案。
“可是”
“太吵了,出去。”
余笙还想再劝两句,就被无情的斥退了,大概是自己太急进,给了他一种得寸进尺的错觉。
可后院那两位都不是好打发的,没有足够分量的鱼饵,她们怎会上钩?
奈何这鱼饵实在是主意比还大,又傲娇的很,轻易支不动,搞得她为他绞尽脑汁的办事还要看他心情决定是否配合!
待余笙离开,随安有些担忧道:“主子,这么重要的令牌交给她,真的放心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楚杨似乎并不担心。
余笙可不管他们的担忧,在继续替楚杨卖命之前,她得先确定这令牌是不是真的可以用来随意出入王府。
于是,等她轮休的那,她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令牌去试了试。
果然,门口的守卫一见到令牌,便爽快的让出了路。
余笙直到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才确认自己是真的出来了!
但她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像楚杨那样的人,是不会完全信任另一个饶,对父母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她这个外人。
她在大街上逛了许久,期间进了几家药店,买了几包药提着以掩人耳目。
逛久了有些饿,她挑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店解决午饭。结漳时候悄悄问店二,最近皇城里有没有新开一家名为“风雪初霁”的衣饰店。
“客官算是问对人了。”店二面有得色,“出门往东南方向走,穿过绿衣巷就到了。起来那家店还真的很特别,装潢别具一格,衣服首饰款式新颖,还搞了什么私家定制。”
听见店二的描述,余笙颇感欣慰,还好媚瑶没让自己失望。
不过店二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店里生意不好,那块地儿租金可不便宜,应该不久就会关门大吉的。”
“人家跟你无冤无仇,你这样诅咒人家不觉得过分吗?”余笙不悦道。
店二最会看客人脸色,见她不高兴了,忙拍了自己嘴巴一下,赔笑道:“瞧我这口无遮拦的嘴,客官如果要去就快些吧,那家店午时过后就关门了。”
这么早?
余笙忍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