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远之后,楚杨的目光落在余笙身上,“以后少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书都晒完了?”
余笙被他得有些蒙圈儿,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哪儿丢人现眼了,同时手下意识向后一指,“都晒着呢!”
楚杨高冷的扫了一眼,嗯了一声,转而走向院外,“布匹的事记你头上,每月从月钱里扣。”
余笙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明明是他自己死要面子,跟自己哪有半毛钱关系?!
在她震惊的眼神下,楚杨已经背着手走出了院子,她想跟上去辩解一番,却看到不许跟着的手势。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慑于他的武力值而选择了止步。
楚杨出了前院,背着手踱步去了沈子鱼的院子。
“殿下亲自来,不知有何吩咐?”沈子鱼从摆满文书的桌子后绕出来,拱手行礼道。
楚杨虚扶了一把,行至主位坐下,将宁修带来的消息一句不落的跟他复述了一遍。
“看来皇城要开始变了,既然要乱,不如咱们再暗中添把火,让它更乱一些。”沈子鱼眼里一道异光闪过。
“嗯,本王也是这么想的。先把老皇帝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消息散布出去,且让他们先斗一斗。”楚杨。
两人又针对接下来要走的路做了些安排,商议了一些细节,直到太阳西斜楚杨才回到前院。
此时余笙已经把晒好的书都搬回了书房,出来时刚好碰见回来的楚杨。
“主子,您的烧退了吗?”作为一个合格的医者,她率先问道。这人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万一烧傻了怎么办?
“没在心里埋怨本王?”楚杨斜了他一眼,径直走向书房。
余笙狗腿的跟在他身后,“奴婢不敢。”
主要是她后来也想了想,衣服跟珠宝首饰不同,穿过洗过就不值钱了。宁修一个大男人留着衣服也没用,又不能再送出去,估计也是丢掉。这么一想,归还全新的布匹确实更合适。
而且先前那件衣服并没有被随安毁掉,而是被她截了下来,那每个月扣的工资,就当买衣服钱了,谁都不亏。
他们前脚刚进书房,柴云舒后脚就端了药来,“主子,府医特别交代,这药得趁热喝下去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她把药盏放在桌上,跟着放下一碟蜜饯。
那蜜饯是去了耗水晶枣,晶莹剔透的琥珀色卖相极其诱人,让忙碌了一下午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的余笙忍不住舔了舔嘴皮。
“放着吧。”楚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去告诉绣房,本王的秋衣短了,需要重做一批,尺寸问随安,料子及颜色照去年的来。”
“是。”柴云舒屈身告退。原本想直接去绣房,想了想又半路先拐去找随安要了尺寸,打算一道交给绣房。
柴云舒走后,余笙见楚杨完全没有喝药的打算,为了防止他生病传染自己,她提醒道:“主子,药快凉了。”
楚杨翻了一页书,“你不是过是药三分毒?”
余笙眨眨眼,“是这个道理没错啊,但那话是针对身体康健的人,您现在是病人,应该是良药苦口才对。”
“你都没亲自看诊,怎地就断定这对本王来是良药?”楚杨反问。
余笙无语,暗暗的翻了个大白眼,心道不是大爷您把我打发走的么,现在是在玩儿失忆?!
想归想,事实上她只能认怂,“主子教训得是,奴婢这就替您把脉。”
完就绕到书桌前替他把脉,手将将放上去,她几乎就能确定楚杨这厮真的没病,可是,既然脉象正常又怎么会高热呢?
楚杨见她眉心微蹙,也大概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不动声色的自丹田聚起一成真气,然后顺着经脉逐渐运行至全身。
余笙惊讶的睁大了眼,因为她发现自己手指下的皮肤温度正在逐渐升高,脉搏速度也越来越快,搏动越来越强。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身体前倾,用手背探上了楚杨的额头,的的确确有约摸三十九度的样子。
而楚杨因为她这僭越的动作,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一口真气突然间散就散了。
余笙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感觉到手下的体温又变回了正常!
她愣了愣,恍然大悟大声道:“您果然是在装病!”
“再大点声儿。”楚杨在一瞬间敛下所有情绪,“最好让整个平王府都知道。”
余笙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放低声音:“那主子您好歹提前打声招呼啊,看把大家折腾的,都因为您这场病忙得脚不沾地。”
“哦?”楚杨斜了她一眼,“那你倒是,你这一整都忙什么了?”
“奴婢”余笙眨眨眼,飞快道:“奴婢在专心晒书啊,这书放在架子上太久,沾了许多的灰尘和病菌,那个,病菌就是不心碰到会生病的东西,一定要太阳暴晒才能杀死的。奴婢亲自在旁边守着,每本书都晒得干干净净的,您闻闻,是不是满屋子都是太阳的味道?”
楚杨懒得和她闲言闲语的浪费精力,“把药倒了。”
余笙依言端起药碗,余光瞥见旁边的碟子,“那这蜜饯”
楚杨怎么会看不懂她的意图,不耐的挥挥手,“端走。”
“是!”余笙回答得尤其响亮,拿上蜜饯转身就走!
转眼又到了余笙去如玉楼交“功课”的日子,由于有了上次出门的前车之鉴,她好歹才让楚杨同意给她派个跟班。
跟班是个娃娃脸的少年,长得唇红齿白的,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一道上弦月,十分讨喜。不过,他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三四岁,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呢!
“主子,奴婢想要一个健壮一些的。”余笙心的申诉道。她想要的是能护她周全的保镖,不想把自己变成带孩子的保姆啊!
楚杨面无表情的看了少年一眼,“最近府里人手紧,只剩他了。”
“其实,奴婢觉得王府门口守门的两位大哥就很不错,要不然”余笙双手合十,做祈求状。
可惜楚杨石头心肠,完全不为所动,“那谁来守门?他吗?”字里行间也流露出对少年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