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看的是一本游记,言辞直白,语言诙谐,除了记录当地的风土人情之外,还有笔者遇到的尴尬和险情。其吸引力虽然比话本差一些,用来打发时间倒还将就。
她看到一半,正打算和余良里面的内容替他打发时间,抬眼却看见他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余笙疑惑道。
“那个我我想去茅厕”余良涨红了脸,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余笙:这孩子,憋成这样也不
余笙是学医的,当然清楚憋尿所带来的危害,自己也做不出眼睁睁看着他憋得尿裤子的程度,便领着他去了茅厕。
好在这一路心翼翼,直到他们返回房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只是她前脚刚关上门,后脚就有人叩响了门。
“谁?”余笙微微侧身,警惕道。
“是我,知雨。”
闻言,余笙连忙上去将门打开,朝外面张望了一眼,歌舞声好像是了些,“是结束了吗?”
知雨摇头,满脸慎重道:“出零意外,可能需要你帮个忙。”
“请。”余笙丝毫没有犹豫。
知雨暗暗松了口气,拉着余笙的手进屋,行至桌边桌下,道:“今晚来的是南洲的五公主和大王子,南洲和东黎国世代交好,他们此番来东黎是为了给五公主选夫婿的。皇上身体抱恙,也尊重五公主自己的想法,让她自行在适龄的皇子中挑选。五公主西洲儿女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从来不懂风花雪月,想要见识见识,这才来了如玉楼。”
余笙明白了,这五公主的安危关系到两国的交好,又是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所以才弄得大张旗鼓的。
不过,这样做虽然能避免许多麻烦,不也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家,人在这儿,要刺杀还是咋地赶紧来吗?
“我知道了,我会心谨慎的。”余笙回答。
对于她的镇定和悟性,知雨表示很满意,“你也不用慌,只是五公主点了书,原本负责书的叶蓉昨日染了风寒,今儿早上嗓子就有些哑,到了这会儿竟话都成问题,我跟那边的人反映过了,他们硬是不给通融,思来想去,这楼里对那故事最熟悉的恐怕也只有你了。若是实在不成,我再想其他办法。”
这唱歌跳舞余笙是真的不行,书嘛还勉强有几分像样,主要是从在外公的耳濡目染下,想一点儿不会都不成。
“从哪里起?”余笙没有推辞,爽快道。毕竟这里是楚杨的地盘,作用还挺大的那种,要是因为这丁点儿事就被人砸了多不划算?
到时候又把损失赖在她身上就麻烦了!
“这个不拘,五公主也没听过,你哪段最熟练就哪段吧。”知雨颇感欣慰道。主要是因为她原本只是打算来碰碰运气,毕竟写故事和书是两回事,会写不代表会。
达成共识之后,余笙便跟着知雨去了后台,也就是表演者们化妆的地方。叶蓉的身材比她要丰腴,衣服又是偏暴露的那种,领口都快掉到肚脐眼儿了,所以根本没法穿。
余笙从一排排表演服里挑了一件黑色为主、红色点缀的布料相对较多的衣服,用一根红色发带将头发束在头顶,化好妆后又不知从哪个旮旯翻出能遮住上半脸的笑面狐狸面具戴上。
古语有言:人靠衣装马靠鞍。她换上不一样风格的衣服感觉整个人气质都变了,看得余良一愣一愣的,仿佛没法相信这前后是同一个人。
余笙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知雨绕着她走了一圈儿,由衷的赞了句不错。
恰好这时,前方的歌舞停歇,表演者纷纷回到后台,地方一下子就拥挤了起来。在报幕的过程中,已经有人把书用的桌子抬上了舞台。
大堂之上,五公主看见抬上来的桌子,咦了一声道:“这书的是要边边喝酒?”
她旁边的大王子随口道:“只是个摆设吧,就算平日里爱喝,今这种场合大概也是不敢喝的。”
余笙听见前头的报幕结束,知道自己该上场了,深吸一口气后走上通向了舞台的通道。
台下的人比她想象的要多,除了中间两个明显一看就是异国服饰的一男一女之外,几位已成年尚未有正妃的皇子也在,包括楚扬。
好在八皇子还在禁足中,没有来凑热闹。
余笙不动声色的扫了全场一眼,然后自然的斟上一钱酒一饮而尽,将扇子在手上挽了一朵花之后蓦地一抖,扇面唰的一下打开,“红楼梦”几个大字呈现在众人面前。
她为什么选择普及程度的上是泛滥的“红楼梦”呢?一方面是因为这是她从听到大并且有十足把握能够信手拈来的一个故事,另一方面是觉得这符合官僚主义大众的审美。
她拍下惊醒木,随后语气抑扬顿挫的念出定场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泪”
余笙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不用等结束后问其他人效果她也知道自己讲得不错,毕竟下面的人都听得很入神。
不过她有个毛病,就是话的时间太长的话嗓子会越来越紧,直到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用辣椒或者酒开嗓后可以好转,这种场合总不能拿着个红辣椒啃吧,毕竟表演还是需要一定的美感的,所以她准备了酒。
余笙料得不错,五公主确实很喜欢这个故事,也就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加场,渐渐的,她就喝完了事先准备好的酒,好在酒是果子酒,度数低,并没那么容易醉人。
大堂的一个角落,随安站在主子后头伺候,先前简三娘原来负责书的病了,所以换了其他人,他万万没想到上台的竟是余笙!
他对余笙实在太熟了,哪怕换了衣服带了面具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想不到她还会这个?但是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待会儿在台上发起酒疯来可怎么好?”随安嘀咕道。
楚杨目空一切的看着前方,淡淡的了一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认识她?”
随安立马紧紧的闭上嘴,然后下意识用余光扫了一眼前后左右,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才把心放下,请罪道:“奴才知错。”
楚杨重新把目光落到台上,虽然看不见整张脸,但清亮的眼神、曲线优美的下巴、恰到好处的红唇以及皓白整齐的牙齿,就算不是绝色也差不到哪儿去。而且那个女子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浑身会散发出一种难以忽视的引力,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被她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