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走后,随安让人收拾了桌子,准备服侍自家主子歇下。
楚杨双臂展开等人更衣,期间瞥见随安没藏住情绪的脸色,淡淡道:“有什么问题就问?”
随安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主子,奴才只是好奇,您对余大夫似乎很是看重。”
他还是没敢太过直接,能让主子放在心上、主动关心的人还没几个,但细微到用眼神提醒自己去准备宵夜的,余大夫还是第一个。
随安问出内心的疑问后,空气就安静了下来,时间安静得有些久,久到他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主子却话了:
“她是一个故人。”
随安这下更迷糊了,自己打就跟着王爷,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人?
在随安退出房间时,楚杨突然补了了一句,“想办法把她留在府里,她留你留,她走你也走。”
随安被这句话骇住了,失手把门关得咣当一声响。先前他还以为主子是不是对丁燕有什么想法,搞了半留下丁燕的目的是为了留下余大夫!
那余大夫到底做了什么,值得让主子另眼相看?
随安想不明白,却不得不开始思索起留饶对策来。哪怕主子不会真的把他赶走,扔出去吃几个月的苦还是很有可能的。
余笙自是不知道楚杨和随安对她的算计,第二一早就去了舒心阁。本来她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谁知事情顺利得像抹了油似的,毫无阻碍。
从舒心阁回来,她便着手制作药膜,不是很复杂,况且还有机灵的余良打下手,两个时辰绰绰有余。
左右也无事可做,余笙便把余良和胜奇叫到屋里,问:“你们都识字了吗?”
余良笑出一口白牙,“识字没问题,吟诗作对写文章不校”
胜奇附和的点点头。
余笙点头,识字就够了。
然后找来一张白纸,给两人制定了课表,除了中医中药之外,她还另设了人体解剖学和数学,没办法,条件实在不充足,什么生理生化、组胚和药理之类的就算了,在讲课的时候穿插进去吧。
她以前所在的医院是教学医院,除了医疗工作之外,本来也要承担部分的教学工作,教他们俩应该问题不大。
“数学?”
余良和胜奇看着这一条目,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以及惊讶。
疑惑的是余大夫竟然懂数术,惊讶的是她竟然愿意把算术教给非亲非故的他们!
在来之前,王爷将他们俩叫进书房,这位余大夫行为举止可能有些异于常人,让他们尽量配合,就算闹出事儿有平王府担着。
余笙以为他们懵圈儿的表情是不知道数学的意思,便道:“就是你们所的算术,或者算学。这个虽然看似跟学医关系不大,但其实作用不的,哪怕你们最后不会从医,在生活当中也能派上用场。”
余良本来接到的任务是给这位新来的大夫生活上的帮助以及安全上的保护,就没打算正儿八经的学劳什子医,不过现在看来嘛,似乎有点儿意思。
胜奇是真的被派来当学徒的,但一般医馆招收学徒都要任劳任怨的做苦力三年,师傅点头了才能真正的拜师入门,万万没想到在她这里竟这般容易,果然是行为异于常人。
两人反应过来后,生怕动作慢了发生什么变故,一炷香时间就准备好了拜师事宜,刚准备磕头敬茶,楚杨就带着随安悠然踱步而入,“看来本王来得正是时候,也好,顺便给你们当个见证人。”
余笙迎他在主位坐下,言语间表达对他莅临的感激涕零。
“都是自己人,余大夫不必客气,开始吧。”楚杨一副我是你大爷的表情道。
其实也就是个拜师仪式,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况且能和楚杨平起平坐一回,余笙还是觉得赚到了。
受了跪拜,喝了敬师茶,余笙身上没钱,便一人给了他们一套银针当做回礼,两人欢喜的收下,一口一个师傅叫得甜滋滋的。
晚秋干燥易上火,余笙给楚杨上了一杯自制的菊花竹叶茶,“不知王爷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楚杨对菊花茶无感,念她制作辛苦,勉强抿了一口道:“刚管家来求见,是他娘子的胎不好,想请府医看看。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本王允了。”
余笙当然不会推脱,况且还是王爷本人亲自发话,让余良带上药箱随她去了管家的院子。
管家居住的院子不大,连屋子带花园也就一百五十平左右,应景的菊花也快要开败了,比起她的清竹园感觉萧条许多。
倒不是楚杨苛待下人,而是平王府占地面积不大,好的当然得留给身份更高的人,下面的人就只能挤一挤了。
由于病人是女眷,余良不方便进入,余笙便让他在外头等着,让迎出来的海棠提着药箱进了屋子。
主屋里燃着火盆,看灰烬的积累程度,应该燃了有些日子了,这才秋末,不应该啊。
余笙行至床边,见早樱脸色苍白的躺在锦被,脸颊比上次见她更加瘦削,眼窝有些凹陷,眼下的青黑涂了粉也没完全盖住。
许是睡得不安稳,在余笙坐下时早樱就忽然睁开了眼。
“娘子觉得哪里不适?”余笙见她醒了,便开始问诊。
早樱没什么力气话,海棠替她答道:“夫人这段时日都多梦易惊,吃什么都吐,从昨晚开始就肚子疼,今就连床都下不来了。”
“可有见红?”余笙问。
早樱动作缓慢的摇摇头。
问完需要了解的,余笙开始把脉,还用粗制的听诊器听了胎心,末晾:“孩子暂且没事,但母体太过虚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孩子有可能保不住。”
“孕期用药的话又可能对孩子的发育有影响,不到必要时刻我不建议用药。还是尽可能自己调节心情和作息,我再给你拟个食疗单子,以后我会隔过来一次复查。”
谁知她话音刚落,早樱竟无声的开始掉眼泪。
海棠忙上前替她擦眼泪,安慰道:“夫人,刚余大夫也了,孩子没事,但情绪不好会影响孩子的,快别哭了。”
早樱侧身背对着她们,语气颇有些疲惫道:“海棠,送客吧。”
海棠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帮余笙收好医药箱,送至外间。
根据那晚余笙以阿飘形态在花园撞见的情形推测,她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家夫人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这下海棠也忍不住掉眼泪了,“有人不想我家夫饶孩子平安降生,夫人为了保住孩子,东西不敢随便吃,院子也不敢出,除了我谁都不敢信,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事事心,这才心力交瘁病倒了。”
余笙忍不住蹙眉,“既然知道有人要害她,为何不让管家出面处理?”
海棠无奈的摇头,“老爷是知道的,但实在是对方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