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早先有考虑过是否要暗中处理了早樱，这样师傅就不用纠结以及再受侧妃的威胁了。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这么做，不是心软，而是准备动手的时候发现这对师傅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又何必让她心里不痛快？

“师傅，这是最后一次药了。”余良把要递给海棠的时候。

余大夫被侧妃带走的消息早在王府里传开了，哪怕舒心阁给的理由再冠冕堂皇，早樱和海棠也能猜到个中缘由。

“夫人，这药还喝吗？”海棠面色迟疑。

早樱看着黑漆漆的药汁片刻，“余大夫的一番心意，怎能辜负？”

完，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余良回到清竹园的时候并没有瞧见师傅，但她房间的门开着，他在桌上看见了大不一的三个匣子以及三封写着不同人名亲启的信。

而师傅，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双手整齐的交叠在腹部，手中拿着一块玉佩，睡容安详，呼吸若有似无。

这一夜，平王府发生了两件大不大、不的事。

第一件，管家娘子半夜的时候腹部剧痛，下身出血不止，大夫忙碌了一整晚，亮时勉强保住了大饶性命，但孩子没了。管家娘子醒来后行事疯癫、语调张狂，一直喊着要砍了侧妃替她未能出世的孩儿报仇，被管家急急的堵上嘴捆起来送去了尼姑庵。

第二件，余大夫突发急症，在睡梦中故去了。

由于余大夫不是王府的人，万万没有遗体在王府内长留的道理，余良把丁燕从伶仃坊接回来处理师傅遗体。丁燕又不想回已经断绝了关系的婶婶家，便和余良一起在城外寻了个清净的地方妥善安葬。

余笙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四处都是玉璧的空间里。如她所料，老太太过世后，她的魂魄再次游离了出来。

由于不知外头是白还是黑夜，余笙心翼翼的探出手，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感觉后才跳出玉佩。

将将落地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就迎面一把利剑拦腰而过！得亏她不是实体，不然早就断成两截了啊！

余笙保持举手投降的动作片刻才缓过来，第一时间关注的不是面前打得热火朝的人，而是明晃晃的空。虽不是正午，但的的确确是白不假。

我可以白出来了？！

余笙惊奇的摸摸脸又搓了搓身上，确定并没有任何不适。可为什么会这样？

难不成附身的次数越多，她的魂魄就越强悍？那到最后是不是还能凝出实体，有心跳，与活人无异？

余笙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所谓试验出真知，她打算试试看。不过，这回要仔细筛选对象，首要条件就是远离平王府，省得让自己的日子难过。

她这都为了楚杨死第二回了。

捋顺思绪，余笙再看四周时发现架已经打完了，两人正收剑整肃。

“我好不容易快马加鞭赶回来，怎么一见面就那么大火气？新做的棉衣都让你挑破了。”赢聊十三心情颇为愉快问。

余良的衣服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发泄一通心情没那么郁闷了，“师傅在三日前过世了。”

“什么？！”十三大惊，“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余良把事情的原委了一遍，末了闷声问：“王爷去了哪里？为何我一直联系不上？还有，你不是贴身保护王爷安危的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十三似乎还没完全消化掉余大夫已经去世的消息，顿了片刻才回答，“前段时间下了几场雨，恩寺后山出现了泥石流，把主殿都冲塌了，圣上觉得这是不祥之兆，便命王爷暗中修葺，谁知竟在佛像下发现了一块碑，上面写着子无德，降罪人间。”

“什么？！”余良失声道。

余笙在一旁听得也是十分惊讶，根据她看和电视的经验来，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人为啊，是谁对当今皇帝不满？

难不成是楚杨策划的？他还没放弃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然后呢？”余量追问。

“自然是秘密呈报给圣上啊，圣上亲自把那石碑给毁了。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再塑佛像的时候，那发现石碑的位置佛像怎么都完不了工，总会出各种意外。由于圣上下了死命令，工匠们强行完工，结果在最后一步的时候突然就一阵抽搐没气了。”十三道。

余良和余笙都很是疑惑，有这么邪门儿？

“再然后呢？”余良又问。

十三摇摇头，“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这几日王爷总觉得心神不宁，担心府里出事，特派我回来协助你保护余大夫。”

对于这个命令他也很疑惑，可谁知人已经没了，他这个任务还没开始就失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王爷罚。

余笙这下更诧异了，难道这就是传中的心灵感应？不过他们交情又不深，哪来的心灵感应？

还有，楚杨为什么要专门派人回来保护她这么一个糟老婆子？

余笙忽然觉得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了，怎么想都奇奇怪怪的。

“要不，我们去恩寺禀报王爷余大夫的事？”余良出主意道。

十三却摇头，“事关重大，去恩寺的路上早已经设下重重关卡，禁止出入，你我想要进去恐怕难得很，况且当今圣上多疑，你我的命是，坏了主子的正事，咱们死都不够谢罪。”

余笙却不失望，他们不能去，她可以啊！

实话，她还挺想去看看现场的。冬日风大，若乘着风想必很快就能到达。

但她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发现，她又出不去平王府了！

所以平王府对她来，也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

焦躁的余笙双手抱头使劲儿揉了揉头发，极快的接受了这个现实，王府里每个角落她都熟透了，一时间不知道去干点儿什么事来打发时间。

与此同时，东南方，守备森严的恩寺内，楚杨握着一卷佛经微微出神。

随安从外头进来，附耳低声道：“十三已经顺利的出了恩寺。”

楚杨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随安见主子仍然心不在焉，想了想安慰道：“主子，余大夫身边有余良护着，还有还有快马加鞭赶回去的十三，一定不会有事的。”

楚杨抬头看了看远处，轻轻吐出三个字：“但愿吧。”

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脱离他的掌控发生了。